第二十天,我接了第一单灰色项目——帮一家博彩网站写爬虫,爬竞争对手的赔率。对方开价二十万,要求一周交付。
我在城北租了个十平米的小隔间,夜里十二点,空调坏了,室温三十五度,我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凌晨三点,代码跑通,我咧嘴笑,嘴角裂出口子,血腥味混着廉价速溶咖啡的苦涩。
对方验收完,当场转账。我看着银行卡余额从四位数跳到六位数,手指发抖,给顾雪发消息:“再等等,很快。”
她秒回:“我信你。”
第四十天,我辞了正职,全职做“黑单”。圈子里都知道有个“疯子初”,只要给钱,什么都敢接。
我给自己定了规矩:不碰毒品,不碰人口,其余一律绿灯。
那天,一个戴金链的大哥找到我,要我做“资金盘”后台,承诺五十万预付款。
我盯着他眼睛:“跑路我不负责。”
大哥咧嘴,金牙反光:“跑不了,咱有靠山。”
我点头,当晚开始写代码。写到第三天,胃里一阵绞痛,我弯腰蹲下,冷汗顺着额头滴在键盘上。
同事阿豪吓坏:“初哥,你脸色跟纸一样。”
我摆摆手:“老毛病,给我买点止痛药。”
药片吞下去,我继续在终端里敲下最后一行命令——五十万到账。
我靠在椅背,天花板在转,耳边嗡嗡作响,却笑出了声:“还差四百万。”
第六十天,我接到一个神秘邮件:
【项目:AI情感陪护系统,需求:绕过监管,实时抓取用户隐私,报酬:二百万,定金一半。】
落款只有一个字母——K。
我知道这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可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敲下“接受”。
我把自己关进更小的出租屋,拉上遮光帘,分不清白天黑夜。屏幕是唯一的光源,照得我眼眶乌青。
顾雪的电话在凌晨四点打来,声音带着哭腔:“阿初,你朋友圈三天没更新,我到你公司,他们说你辞职了……你在哪?”
我嗓子干得冒烟,却装作轻松:“在客户现场封闭开发,手机信号不好。”
她沉默几秒:“我煲了汤,放在你门口,你回来热热喝。”
我鼻尖一酸,差点破防:“好。”
第七十五天,项目交付前一天,K突然改口:“再加一百万,帮我植入后门,我要随时调取数据。”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我知道,再迈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我拨通K的语音,声音沙哑:“加钱可以,我要现金。”
K笑得阴冷:“明晚十二点,北郊仓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挂断后,我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把折叠刀——那是顾雪送的防狼神器,她说:“你太晚回家,带着防身。”
我摸了摸刀刃,指尖划破,血珠冒出来,我却感觉不到疼。
第八十天,我带着装有后门的U盘去了仓库。
月光惨白,铁皮屋顶被风刮得哗啦响。K是个瘦高个,戴着鸭舌帽,身后站着两个壮汉。
我把U盘扔过去:“验货。”
K插进电脑,十分钟后抬头:“不错,钱在车上。”
我转身要走,K忽然叫住我:“兄弟,有没有兴趣长期合作?我缺个技术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