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霁将我扶上马车后，就换了白锦楠与我同乘。
白锦楠坐于我身侧，他的手摩挲着我的手指，「娘子，这是我们第一次出行，你知道苏尚书的女儿吗，苏婉月，她办了一个游诗会，我知道你眼睛看不见，但那里靠耳朵听，就能娱乐。」
「娘子，你想放花灯吗，等游诗会结束后，我就带你放花灯。」
「娘子，我前几日淘到了一只会唱歌的鹦鹉，明个儿我就送到府上，供你玩乐。」
白锦楠喋喋咻咻个不停，我厌恶得全身发抖。
我一下马车，就听到哄堂的笑声。
这些笑声带着嘲讽，他们唤白锦楠，文之，唤姜清霁王爷。
文之是姜清霁的字。
他们堂而皇之地陪着姜清霁和白锦楠演这场骗局，让我无地自容。
在他们眼中，我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
05
苏婉月站于姜清霁身侧，她声音如夜莺鸣唱，动人得发紧。
她道，「听闻温小姐虽然眼盲，但能写得一手好字，温小姐，有幸能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字吗？」
苏婉月的针对意味十分明显。
让一个瞎子写字，亏她想得出来。
「苏小姐，恐是不便。」
「是因为眼盲吗？」
眼盲是我的痛处，苏婉月却如不知般，一点点地将我生吞活剐。
「罢了，我也知道我强人所难了，温小姐，别介意，你先落座。」
她的善解人意中带着尖刺，我左右为难之时，白锦楠开口了。
「苏小姐，我娘子虽然眼盲，但在写字方面却不输给任何人。娘子，我给你研磨，别让人小瞧了去。」
白锦楠研墨时，我抓住他的手，低声恳求他，「带我走。」
「娘子，等会儿我们还要去放花灯呢。」
「我们现在去好吗，求你了。」
我的恳求化为了一滴泪水，落在宣纸上，绽放出绚丽的花。
白锦楠长长地叹了口气，「娘子，你要听话，不听话，会有惩罚哦。」
我不知道白锦楠的惩罚是什么，我只想逃离这里。
最后，白锦楠握着我的手，写了字，他的笔风坚韧有力，内容确是对我的侮辱。
众人看后，哄笑一堂，在嘲讽声中，唯有姜清霁未开口，如未存在一般。
06
吟诗会后，白锦楠扶我上马车，姜清霁和苏婉月随后也上了马车。
他们声音很轻，似乎不想让我发现。
我听到苏婉月的轻笑声，和极其隐忍的喘气声。
我的手指掐住掌心，内心想将苏婉月和姜清霁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白锦楠却将我的手指一一掰开，「娘子，今日我帮你扬眉吐气了，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奖励？白锦楠还好意思让我给他奖励，他让我这般受辱，不就欺我看不见。
良久，我才垂眸道，「你们是不是真当我是傻子了。」
我话音刚落，马车内的气氛瞬时沉默了几分，江婉月的动作有些僵持，但很快，她神色如常。
因为，她料定了我不会知道，她和姜清霁在马车上。
白锦楠轻笑了声，带着丝戏谑，「怎么会呢，娘子，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接着是如狂风暴雨般坠下的吻，和我彻底的绝望，以及姜清霁冰冷得如淬毒的目光。
07
马车刚在丞相府停下，我爹就带着一干家丁冲到府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