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一个老董事摇头：“振海不可能这么干，他是董事长亲弟。”
我打开另一份文件，投到会议室大屏上：“这是他在开曼注册的离岸公司‘海晟资本’，持股结构三级嵌套，最终控制人是他。上个月，这家公司和美国黑石基金签了互换协议，标的正是陆氏股票。他们已经建仓，等消息面一出，第一波砸盘就是下周。”
数据、时间、账户编号，一条条列着。
没人再说话。
陆骁突然笑了：“你讲这么多，不就是想上位？一个连姓都差点被除掉的人，现在坐在这里谈救陆家？你配吗？”
我看他：“你输六百万的时候，配吗？用公司账户的时候，配吗？你收供应商回扣，一年一千二百万，这些钱，你配花？”
他脸色变了。
我说：“我不是来争身份的。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陆振邦终于开口：“你要什么？”
我说：“列席董事会，独立调查权，人事和财务调阅权限。五百万启动资金，三个月时间。我查清陆振海的全部动作，切断外资通道，稳住股价。”
他皱眉：“三个月？太长。”
“一个月你拿不出证据，我亲自把你赶出去。”陆骁接话，眼神讥讽，“私生子，别以为耍点小手段就能进核心层。陆家不是你演苦情戏的地方。”
我没理他，只看着陆振邦：“你可以不信我。但如果你现在不让我动，三个月后，陆家姓什么，就不由你说了算。”
陆振邦手指敲了敲茶杯。
几秒后，他开口：“启动资金批了。独立调查组可以成立，但必须报备集团审计部。人事调阅权限一级子公司以上，财务数据需经我签字才能调取。”
我说：“可以。”
“三个月。”他盯着我，“错了，就永远出局。”
我说：“没问题。”
陆骁猛地站起身，茶杯被他手肘撞倒，茶水泼在桌面上，顺着文件边缘往下滴。他指着我：“爸，你真要让这种人进决策层？他连家族酒会都没资格参加！”
陆振邦没看他：“你做的事，自己清楚。现在不是争脸面的时候。”
陆骁咬着牙，胸口起伏，突然笑了：“好，三个月。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来。”
他抓起西装外套，转身往外走，门被他摔得震了一下。
我坐着没动。
桌上那滩茶水还在蔓延，浸湿了一份会议纪要。我抽出一张纸巾，压在边缘，挡住去路。
陆振邦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开始查的？”
我说：“从我知道自己会死那天起。”
他没再问。
几分钟后，秘书进来收走湿了的文件。新的权限通知发到我邮箱，账号开通，独立办公室安排在二十三楼东侧，原先是空置的档案室，现在改成了调查组临时办公点。
我起身往外走。
经过陆振邦身边时，他低声说：“别让我后悔这个决定。”
我说：“你会庆幸的。”
走出会议室，走廊安静。玻璃窗外是整座江城，灰蒙蒙的天底下，江水缓慢流动。
手机震动。
银行通知：【资金已到账，金额：5,000,000元，账户：陆氏集团特别行动基金】。
我解锁电梯。
下到一楼，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是陆骁的助理和司机。他们看见我，没说话，但没让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