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像打鼓。10岁零4个月的我,第一次有了人生目标:明天天亮前,我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偷走我们的白线。
我撒腿往家跑,路边肥橘猫抬头瞄我一眼,"喵"地叫了一声,像在笑我:小子,你麻烦大了。
我冲它龇牙:"等着瞧!"
2 梯子升空
我一路狂奔回家,心脏在胸口里打鼓,"咚咚咚"像要撞断肋骨。肥橘猫那句"喵"老在耳边回荡,仿佛它早知道我惹上大麻烦。
拐进小区,我妈的电动车正好堵在单元口。她拎着菜,一见我就皱眉:"跑什么?后头有狼撵你?"
——何止有狼,有只吃白线的怪兽!
可我张嘴想说"斑马线吃人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肯定回一句:"作业写完了吗?"得,先装乖。我深吸两口气,把气喘匀:"老师留...留背诵,我怕背不熟。"
"那就赶紧上楼,别一天到晚神神叨叨。"我妈掏出钥匙,"今晚给你做糖醋里脊,吃完好好写作业。
——糖醋里脊也救不了我的好奇心啊老妈!
我胡乱扒完饭,把自己关进房间,掏出书包——粉笔只剩半截,还沾着黑渣。我对着台灯照,越看越像骨头。脑子里两条小人打架:
**小人A:**别管闲事,小心小命不保!
**小人B:**你可是人形导航,路都没了,导航个屁!
最终第二条赢了。我拉开抽屉,摸到私房钱——一张五十、三张十块,还有五个钢镚。装备得升级,我得去现场蹲守,看看到底是谁在偷线。
晚上九点,爸妈在客厅追剧,我谎称下楼倒垃圾,顺手拎走家里的手电筒和粉笔盒,还把跳绳扯出来缠腰上。电梯里我直跺脚,感觉不是去倒垃圾,是去拯救地球。
校门口漆黑,路灯昏黄,烧烤摊收了一半,铁板上"滋啦"声听着像怪兽嚼骨头。我缩着脖子靠近斑马线——豁口还在,像一张没牙的老嘴等我喂吃的。我蹲旁边,把粉笔一字排开,心里给自己打气:
——周勉,今晚你要当超级英雄,虽然没斗篷,但有跳绳和手电筒!
刚蹲五分钟,身后突然"喵"一声,我差点坐地上。回头一看,肥橘猫蹲在花坛边,尾巴一甩一甩,眼睛在灯下闪绿光。我拍拍胸口:"猫哥,你别吓我行不行?我胆儿比辣条还薄。"
它不理我,抬爪舔了舔,然后抬头看天。我下意识跟着抬头——空空的,几片云像被撕烂的棉絮。我正想低头,余光猛地捕捉到一丝白,好像有人拿粉笔在黑板上轻轻划了一道。
我定睛一看,豁口旁边的柏油路面,竟慢慢浮出一条白线,像有人从地下往上一寸寸推。我揉眼,再看,白线已经悬空,离地大概...一个拳头?不,两个拳头!
——我靠,真的浮起来了?
我伸手去摸,指尖碰到冰凉的空气,却像按在瓷砖上,硬邦邦。
"我去...真的浮起来了?"我声音发颤,肥橘猫却兴奋了,"喵呜"一声跳上我书包,差点把我踩趴下。我顾不上疼,赶紧打开手电筒照过去——白光下,那条白线居然在"长":它像一条刚睡醒的蛇,慢慢弓起背,越升越高,一米、两米...最后"咔哒"一声,和红绿灯横杆平行,稳稳停住。
我张着嘴,下巴差点砸脚面。原本普通的斑马线,现在成了悬在空中的白色梯子,一头连着马路牙子,另一头...伸进雾蒙蒙的夜空,看不到终点。风一吹,梯子还轻轻晃,像在对我说:上来呀,小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