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上海的天空像一块被反复擦拭的深色玻璃，映着零星灯火。林羡站在徐汇滨江的步道上，耳机里循环着一首十年前的老歌。她刚加完班，高跟鞋的细跟已经磨得左脚生疼。她蹲下来揉脚踝，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咳了一声——“需要创可贴吗？”
那声音干净得像凌晨四点的风。
【第一章 再遇】
1
林羡回头，看见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指间夹着一片独立包装的创可贴。他递给她，动作礼貌，指尖离她的掌心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两厘米。
“谢谢。”林羡接过，撕开往脚踝贴。她没抬头，却闻到对方身上有清淡的冷杉味。
“不客气。”男人顿了顿，“你住附近？”
“嗯，前面那个小区。”林羡指了指夜色里模糊的楼影，“你呢？”
“我今晚刚搬来，就在你隔壁栋。”
林羡这才抬眼。男人眉眼清隽，眼尾有一颗很浅的痣，像不小心溅落的墨点。
“我叫沈砚。”他说。
“林羡。”
两人并肩往小区走，一路无话。电梯门开时，沈砚按下“17”，林羡按下“18”。
电梯上升，数字跳到“17”时，沈砚忽然开口：“晚安，林羡。”
电梯门合拢，林羡才后知后觉——他怎么知道她名字？
2
第二天清晨，林羡在楼下便利店买咖啡，又遇见沈砚。他站在冷藏柜前挑牛奶，手里握着同款速溶美式。
“早。”沈砚朝她点头。
林羡回以微笑，结账时却发现手机没电。
“我一起付。”沈砚对店员说。
“不用——”
“下次还我。”沈砚接过袋子，递给她，“顺便加个微信？”
林羡愣了两秒，报出一串数字。
3
微信名只有一个字母：S。头像是一截灰白天空。
林羡点开朋友圈，空白。
她想了想，发过去一句：【牛奶钱，下次还你。】
对方回得很快：【不急。】
下午，林羡在会议室做汇报，手机震动。
S：【你PPT第12页数据错了，应该是3.7，不是3.1。】
林羡心里一惊，翻到12页，果然。
她回：【你怎么知道？】
S：【你电脑屏幕反光，我在对面。】
林羡抬头，隔着玻璃看见沈砚坐在隔壁公司开放区，冲她扬了扬手机。
【第二章 邻居】
1
周五晚，林羡加班到九点，电梯坏了。她只好走楼梯。
17楼拐角，声控灯忽明忽暗。林羡手机电量只剩3%，她有点怕黑。
“林羡？”
黑暗里，沈砚的声音像一根稳稳的线。
“是我。”
“我下来接你。”
脚步声靠近，沈砚打开手机电筒，光晕笼住她。
“谢谢。”
“顺路。”
两人并肩往上走，沈砚的手机电筒晃过墙壁，投下两道影子，一长一短。
“你怕黑？”
“小时候落下的毛病。”
“那以后走楼梯，我陪你。”
林羡没接话，心跳却快了一拍。
2
电梯修好那天，物业在群里发通知。林羡回了一个“收到”。
下一秒，沈砚私聊她：【今晚有空吗？】
林羡：【怎么了？】
S：【我做饭，缺个试菜的。】
林羡盯着屏幕，鬼使神差地回：【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