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跟在后面，看着陈哲被家人围在中间，说着笑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迷彩服的颜色在光影里柔和了不少。她站在院子里的桂树下，闻着熟悉的花香，突然觉得，这五年的等待，就像此刻院角那棵桂花树，看似安安静静，却在某个时刻，把所有的香气都攒着，一股脑地送了出来。
陈哲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从家人的包围里退了半步，朝她招了招手：“薇薇，过来。”
林薇走过去，陈哲的妈妈拉着她的手，热络地说：“快进屋坐，我给你炖了银耳汤，知道你爱喝甜的。”
陈哲带她来到自己的房间，屋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陈哲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书桌上摆着他高中时的篮球奖杯，衣柜门后还贴着张褪色的军旅海报，只是多了些迷彩元素的小物件——军绿色的水杯，印着部队番号的钥匙扣，都带着他这五年的痕迹。
林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碎花。陈哲刚给她倒了杯温水，这会儿挨着她坐下，肩膀轻轻碰到她的胳膊。他的气息就在耳边，带着点阳光和肥皂的干净味道，和刚才拥抱时一样，让她心跳有点乱。
陈哲的手慢慢伸过来，先碰了碰她的手背，见她没躲，指尖又往上挪了挪，想握住她的手。林薇的手指蜷了蜷，轻轻挣了下，没挣开。他的手掌很暖，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有点痒。
“薇薇，”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试探，身体微微倾过来，另一只手想揽她的肩膀，“我好想你。”
林薇的后背一下子绷紧了。她能感觉到他靠近的温度，还有他呼吸落在耳廓的轻痒。她猛地往旁边挪了挪，挣脱开他的手，指尖有点凉。“陈哲，别这样。”她低着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手指抠着椅子的木扶手。
陈哲的动作顿住了，手悬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染上点愠色。“我……”他张了张嘴，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不是吓着你了？”
林薇摇摇头，抬起头时，眼眶有点红。“不是的，”她咬了咬唇，指尖绞在一起，“我只是觉得……觉得我们慢慢来好不好？这五年都等了，也不差这阵子。”她顿了顿，声音轻却很清楚，“我想把最好的留到婚后，想让我们的日子，从堂堂正正的那天开始。”
屋里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风声还在。陈哲看着她泛红的眼角，还有紧抿着的、带着点倔强的唇，慢慢收回了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蜷着。屋里的空气好像突然凝住了。陈哲的手还停在半空，林薇刚才那句带着怯意却很坚定的话，让他脸上的温度一点点退下去。他收回手，指尖在膝盖上蹭了蹭，没看她，只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滞涩。
林薇心里有点发慌，想解释些什么，刚张了张嘴，陈哲已经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知道了。”语气里那点疏离，像小石子砸在水面，让她刚才还暖融融的心泛起些凉意。
饭桌上，陈哲话更少了。陈妈妈不停给林薇夹菜，笑着说“薇薇多吃点，看这孩子瘦的”，他也只是偶尔抬头，扯扯嘴角算回应。林薇扒着碗里的饭，刚才的小插曲像根细刺，扎得她有点不自在，却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较真，陈哲刚回来，可能只是一时没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