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陈哲放下筷子就站起身：“我送你去车站吧，晚了怕没车。”语气还是淡淡的，没了下午初见时那点藏不住的情绪。
林薇愣了愣，陈妈妈在一旁说：“急什么，再坐会儿，让你哥送也行。”“不用，我去送。”陈哲拿起外套，率先走了出去。
一路都很安静。陈哲帮她拎着包，步子迈得又快又沉，林薇得小跑才能跟上。到了车站，他把包递给她：“车快到了，上去吧。”“你……”林薇想问他是不是生气了，可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话又咽了回去，只能点点头：“那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陈哲“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直到林薇上了车，也只是站在原地，没像她预想的那样挥挥手。
车子开动时，林薇看着窗外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但很快又被“他终于回来了”的欢喜盖过。或许他只是累了呢？她这样告诉自己。
回到学校宿舍，室友都围过来问情况，林薇把下午拍的视频导出来，一边剪一边笑，把那些小别扭都抛到了脑后。她按着当初想的文案，配了温柔的背景音乐，末尾还加了句“五年等待，终有归期”，零点一过，就点了发布。
第二天早上被手机提示音吵醒，林薇摸过手机一看，抖音消息99+。她心里一甜，点进去想看看大家的祝福，可评论区却有点扎眼——
“感觉男生好冷淡啊，女生跑过去的时候，他都没怎么笑。”
“拥抱也太敷衍了吧，跟完成任务似的。”
“五年没见，就这？我怎么看着有点不情愿。”
林薇的手指顿在屏幕上，心里有点发堵。她翻着评论，想找些温暖的话，直到一条评论跳出来，让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个小哥哥看着好眼熟……好像一年前我在省城游乐场见过，当时他跟一个穿牛仔裙的女生在一起，帮那个女生拎包，还喂她吃棉花糖，看着挺亲密的啊。”
下面还有人跟评：“真的假的？他不是刚退伍吗？”
林薇的手指冰凉，屏幕上陈哲的脸在视频里笑着，可她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容有点模糊。她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高中时的画面突然涌上来。他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她是埋头刷题的学霸，他托人递来的情书里，字歪歪扭扭却写得认真：“我想等你放学，跟你一起走。”后来他们一起绕远路回家，他总把她的书包抢过去背在自己肩上，说“女生要轻快点才好看”。
他去部队那天，她在站台哭成泪人，他抱着她说：“等我回来，最多五年。”那五年里，她省吃俭用，兼职发传单、做家教，攒下的钱给他买最新的手机、保暖的毛衣，怕他在部队吃苦；他偶尔打来的电话里，总说“部队什么都有，不用给我寄东西”，五年来，除了刚去时寄过一张穿着军装的照片，他没给她回过任何礼物。
她总觉得，男孩子粗心，不懂这些，只要他心里有她就够了。可那条评论像根针，刺破了她小心翼翼维持的笃定。一年前……他不是说部队管理严，很少有假期吗？那个穿牛仔裙的女生，又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