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开那张合照，放大了看。陈哲站在最边上，旁边靠着个穿米白色羽绒服的女生，头发卷卷的，正侧头跟他说话，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姿态亲昵。林薇的心跳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疼——那个女生的侧脸，她有点眼熟，好像是高中时总跟在陈哲身后的张雅。
张雅的爸爸是县里的领导，高中时就明里暗里追过陈哲，陈哲当时说“我有薇薇了”，还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她听。
林薇把手机扔在一边，蒙着被子蜷成一团。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上投出细长的影子，像五年里那些她以为的“深情”，被一点点拉成了笑话。
第二天陈哲打来电话时，林薇的嗓子还是哑的。“视频设私密了？”他问，语气跟昨天一样，没什么起伏。
“嗯。”
“那就好。”他顿了顿，又说，“我下周到县政府报道，可能要忙一阵子，少联系。”
“陈哲，”林薇打断他，声音有点抖，“去年冬天，你是不是回县城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陈哲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你问这干嘛？同学聚会去了一趟，就两天，怕你担心才没说。”
“那……张雅也去了？”
“嗯，她也在。”陈哲的语气更硬了，“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评论？林薇，我马上要上班了，别整天疑神疑鬼的，行吗？”
“疑神疑鬼？”林薇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我只是想知道，你说的‘集训’，是不是和张雅在游乐场喂棉花糖？你说的‘信号不好’，是不是正陪她在同学聚会上聊天？”
“你简直不可理喻！”陈哲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看你就是闲的！行了，我忙着呢，挂了！”
忙音“嘟嘟”地响着，林薇握着手机，眼泪砸在屏幕上，晕开了“陈哲”两个字。
她以为的五年等待，原来从一开始，就掺了假。
林薇终究还是没忍住。
第二天一早，她买了最早一班去县城的高铁。窗外的风景飞快后退，像那些被揉碎的五年时光。她攥着手机，指尖冰凉，屏幕上是陈哲的号码，昨晚想拨又按灭，反复了十几次。
到了陈哲家楼下，她仰头看那扇熟悉的窗户，窗帘拉着，像不愿见人的秘密。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正准备拨号，陈哲嫂子拎着垃圾袋出来，看见她愣了愣：“薇薇？来找陈哲啊？快进来。”
林薇硬着头皮笑了笑，跟着进了门。客厅里陈哲的爸妈正坐着看电视，见她来，陈妈妈赶紧起身：“薇薇来了？快坐，我去给你切水果。”林薇忙摆手：“阿姨不用，我找陈哲说两句话，我们出去说。”
陈哲从房间出来，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没料到她会直接上门。他跟爸妈含糊了句“我跟薇薇去公园走走”，就扯着林薇往外走，手指用力得捏得她胳膊发疼。
出了小区就是街角的小公园，秋后的梧桐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陈哲松开手，率先走到湖边的长椅坐下，从兜里摸出烟盒。“你到底想干嘛？非要在家里闹？”他没看她，语气里满是不耐。
林薇站在他面前，阳光透过叶缝落在她脸上，晃得人眼睛发涩。“我就想问清楚，”她的声音比刚才在楼下稳了些，却还是发颤，“去年冬天的聚会，张雅……这些都是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