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我……”我颤抖着低语,声音嘶哑。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但那笑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时无刻的宣告和嘲讽。
共犯者……
规则……污染……代价……
小黑老师消失前的话碎片一样砸回来。
我明白了。
违反规则的代价,从来不只是消失。是被同化,是被标记,是成为这诡异规则的一部分,是变成“它”的帮凶!
而我,夏橘,穷困潦倒,为了一点时薪以身犯险的女大学生,现在成了这实验室怪谈的最新衍生物。
“嘻嘻……”
一声极轻极细的笑声,不是来自脑海,而是真真切切地从实验室深处传来。
我僵硬地转过头。
是那个B-13培养皿。
它又开始发光了,幽微的,一起一伏。那诡异的、不成调的歌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旋律里掺杂了新的东西……像是……愉悦?
它也在笑。
为它的新“共犯者”欢呼?
我几乎是连滚爬出了实验室,背后的歌声和那无处不在的注视感如芒在背。
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和一颗快要爆炸的心脏,像具行尸走肉一样挪向实验室。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终于在天亮后慢慢隐去,但肌肉残留的酸胀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怕。
我怕看到规则板。
我怕看到其他同学看我的眼神。
我更怕……看到小黑老师……或者,看不到他。
实验室门口围了更多人,议论声更大,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我挤过去,心脏沉到谷底。
规则板又更新了。
第11条下面,墨迹同样新鲜,甚至更加潦草急促,仿佛书写者正处于极度的恐慌或……兴奋?
**12. 新增临时值班员夏橘已被严重污染,不可信任。其所有指令均需无视。若其试图与你交谈,请重复默念规则第2条(《生日快乐》歌无效时请参照执行)直至其离开。若其出现持续微笑、哼唱未知旋律、或试图引导你前往培养区等行为,立即寻找深蓝色制服安保人员(注意:目前安保人员铭牌可能轻微变色,仍可信任)并进行报告!重复,夏橘不可信任!**
我的血液瞬间冻成了冰碴子。
名字!规则板上出现了我的名字!我被直接点名了!成了规则的一部分!成了需要被防范的“异常”!
周围的同学看到我,像是看到了瘟疫,哗啦一下散开老远,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警惕和毫不掩饰的排斥。
“就是她……”
“离她远点……”
“她笑了吗?你看她嘴角……”
“快走快走……”
窃窃私语像毒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孤立无援地站在规则板前,看着自己的名字以这样一种方式被钉在上面,羞耻、恐惧、绝望几乎将我淹没。
“不是……我不是……”我想辩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离我最近的一个女生立刻脸色煞白,双手捂住耳朵,嘴唇飞快地无声开合,看样子是在默念《生日快乐》歌。
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被规则隔离了。被所有人隔离了。
这时,实验室的门开了。
是小黑老师!
他的身影比昨天更淡了,几乎像一个透明的全息投影,轮廓模糊,需要极力聚焦才能看清。他抱着几份实验报告,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那些报告仿佛随时会穿过他虚幻的手掌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