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规则更新了？”
“什么时候加的这条？好怪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挤过去。
泛黄的纸张最下方，新增了一条规则，墨迹甚至还未完全干透，是一种沉郁的黑色：
**11. 严禁与实习老师小黑发生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立即，马上，绝对禁止。如不慎发生，请以最快速度前往7号淋洗间，用强酸溶液（标注为‘AQUA REGIA’）冲洗接触部位至少十分钟，并报告安保人员（注意规则4）。**
空气瞬间凝结。
“这什么啊？强酸？王水？开玩笑吧？”一个同学咋舌。
“小黑老师人那么好，为什么不能接触？还搞得这么吓人……”
“恶作剧吗？”
我站在原地，四肢冰凉。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嗡嗡的回响。
规则……因为我……被污染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小黑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的温和，“实验准备做好了？”
同学们瞬间噤声，眼神古怪地散开。
小黑老师走到规则板前，目光触及那条新增条款时，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和……一丝绝望？
“夏橘，”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你昨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我的辩解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撒谎了，对不对？规则一旦被违反，就会被‘它’感知、扭曲、污染……现在，‘它’注意到我了。也注意到……你了。”
他的身影，似乎在那一瞬间，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边缘处透出一种不真切的模糊感。
“对不起……我……”巨大的恐慌和愧疚攫住了我，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我只是……那个培养皿……它发光……还唱歌……我没忍住看了一眼……就一眼！对不起小黑老师！真的对不起！”
我终于崩溃地全说了出来。
小黑老师沉默地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最后，他只是很轻很轻地说：“不全是你的错。是我不该让你来的……我也……违反了规则。”
他的身影又透明了一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如同凌迟。
我眼睁睁看着小黑老师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有时需要非常仔细才能看清他的轮廓，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他。
他试图像往常一样指导学生，调试设备，但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下意识地避开他，脸上带着惊恐和困惑。他们看不见他的变化吗？还是规则的力量让他们选择性忽视？
只有我，这个罪魁祸首，被惩罚着目睹全过程。
“小黑老师……”趁没人的间隙，我带着哭腔冲到他身边，想抓住他的袖子，却猛地想起那条新规则，手指僵在半空。
他躲开了，眼神里是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悲伤，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决绝？
“别碰我，夏橘。规则……规则现在需要被遵守。”他的声音也变得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你？用王水洗吗？洗我的手？还是洗你？”我语无伦次，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