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他：
“为什么不让我死？我这样，和生不如死有什么区别？”
萧珩脸色一沉，像是有些愤怒：
“沈书仪，你就这么想死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声若蚊蚋。
他没听清，低下头靠近。
我趁机将藏好的匕首再次刺向他的胸膛。
萧珩躲闪不及，匕首正中他的胸口。
他瞬间不受控制地倒向了一边。
我冷笑道：
“我确实想死，但更想你死！”
萧珩没有说话，只是蹙眉静静地看着我。
我受够了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双手握住匕首，准备彻底结束这一切。
就在这时，我突然瞥见了他胸上的一道刀伤。
那是我十六岁那年，他为了救我和母亲被山贼砍伤的。
也是因为那一次，母亲让我发誓，今生一定要还了这份恩情。
想到母亲，我的双手开始颤抖，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他的心口。
不是质问，却比质问更让人心痛。
萧珩没有动，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闭上眼，我痛苦地丢下匕首，失魂落魄的起身往外走去。
“萧珩，我不欠你了。”
他没有阻拦，像是确定我走不出这偌大的将军府。
转过拐角，穿过长廊，路过的仆人对我视而不见。
我松了口气，摸着怀里的血书神情恍惚，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爹娘却还是叮嘱我。
“书儿，这是命，你不要恨，也不要为我们报仇，好好活下去。”
可是爹爹，没有你们，活下去好难。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走到了门口。
外面是繁华的汴京城，我听到了小贩们热闹的喧嚣。
就在我跨过门槛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你想去哪里？”
我转头一看，是宋梓萱，萧珩如今的正妻。
“和你没关系。”
我不想与人纠缠，淡淡地回了一句就准备继续往前。
可宋梓萱却冷哼一声。
“沈书仪，以前你是丞相府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可现在，你不过是我将军府可以随意买卖的妾室。”
“没有主人的命令，你想往哪儿走？”
话落她又看向周边的下人。
“把大门给我关上。”
我瞪大了眼睛，转身想要阻止却被人用力推开。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繁华，也割断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我疯了似地向她扑去，但又很快就被人按住。
奋力挣扎间我胸前的血书掉落在地。
宋梓萱眼神一凝，快步捡起。
“还给我！”
我昂着头，不甘地喊道。
宋梓萱勾唇一笑，眼里是浓浓的恶趣味。
“沈书仪？你知道私藏罪犯东西是什么罪名吗？”
我不停挣扎，嘶哑着喊道：
“要杀要刮都可以，把东西还给我！”
“还给你？”
宋梓萱嗤笑一声。
“我这就还给你。”
她看着我，一边发出轻笑，一边缓慢地将血书撕成了碎片。
等到碎片被她在地上，下人也松开了桎梏住我的手。
我瘫在地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吾儿书仪……喜乐长安……”
喃喃着信上的内容，我笑得绝望又疯狂。
“喜乐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