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最终全村人达成共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当即,柳大山组织起一支三十人的探水队,由最有经验的老井匠柳老根带队,李二狗主动请缨加入。他们带上全部工具和所能筹集到的干粮与水,向西山进发。

西山险峻,本就难行,在烈日炙烤下更是如同蒸笼。探水队成员们汗流浃背,却舍不得多喝一口水——每人分得的水量有限,那是保命的根本。

李二狗肩扛铁锹,走在队伍最前面开路。荆棘划破了他的衣衫和皮肤,留下道道血痕,但他毫不在意。那半桶泼洒的水至今仍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他渴望通过这次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就在前面!”领队的柳老根根据族长描述的梦境,指着山腰一处隐约可见的洞口喊道。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向前行进。然而越靠近山洞,路越难走,最后一段几乎是陡峭的岩壁,需攀爬才能上去。

“我先上!”李二狗自告奋勇,将绳索捆在腰间,徒手向岩壁上攀去。

烈日灼烧着岩石,烫得如同烙铁。李二狗的手很快就被磨破,鲜血染红了岩石,但他咬紧牙关,一步步向上攀爬。

底下的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李二狗成功攀至洞口,固定好绳索,让其他人得以攀爬上来。当最后一人也进入山洞时,太阳已经西斜。

山洞深邃黑暗,透着一股凉气。众人点燃火把,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

“听!”柳老根突然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一片寂静中,隐约有“潺潺”水声从洞穴深处传来!

“有水!真的有水!”众人惊喜交加,一时间忘了疲惫,向声音来源处奔去。

越往深处,水声越清晰。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地下河在洞穴中奔流,河面虽不宽阔,但水量充沛,在火把照耀下泛着粼粼波光。

“天不亡我柳树村啊!”柳老根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众人欢呼雀跃,仿佛已经看到清泉流入干涸村庄的景象。

然而喜悦很快被现实冲淡——地下河虽在眼前,但与村庄之间隔着厚厚的岩层,如何引水成了难题。

“必须凿穿这段岩壁,让水流向下,再开渠引水入村。”柳老根勘察后得出结论,“但这工程不小,至少需要十天半月。”

“那就凿!”李二狗毫不犹豫,“咱们轮流干,日夜不停!村里人等不起!”

说干就干。探水队当即分作两班,昼夜不停地开凿岩壁。李二狗主动要求值夜班——夜晚凉爽,但视线不佳,工作更加困难。

凿石工程异常艰辛。岩壁坚硬,一锤下去往往只能留下个白点。虎口震裂了,简单包扎继续干;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歇片刻再上。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放弃,因为他们知道,每多凿一寸,村里的亲人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第十天深夜,李二狗正奋力挥锤时,突然听到岩壁传来异响——那不是锤击的闷响,而是某种空洞的回音!

“快来看!岩壁变薄了!”他兴奋地喊道。

众人围拢过来,轮流敲击岩壁,确认那后面确实是空心的!

这一发现让大家士气大振,工作更加卖力。终于在第十五天破晓时分,随着李二狗最后一锤落下,岩壁“轰”地破开一个口子,一股清流喷射而出,溅了众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