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没了刚才的活气，只剩下一种空茫茫的、死鱼般的呆滞，瞳孔深处映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师…师父…”他喉咙里发出漏气般嘶哑的嗬嗬声，“响…响了…三下…”
他最后两个字刚吐出来——
3 鼓皮印子现
“咚！！！”
第三声鼓响，如同惊雷霹雳，毫无征兆地在他头顶正上方那块布满湿滑苔藓的巨石内部炸开！
声音沉闷到极点，带着一种撕裂朽木的嘎吱尾音，震得人心脏都跟着狠狠一抽！
老马头浑身剧震，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当胸击中，喉咙里“呃”地一声短促怪响。
他整个人猛地向后一仰，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老马！”我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前，在他后脑勺即将砸在冰冷石头的刹那，死命托住了他沉重的身体。入手一片冰凉僵硬，完全不似活人！
他被我半抱着，头无力地歪在我臂弯里。那第三声鼓响，像是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生机。
“快！火折子！”我冲着还没跑远的几个汉子嘶吼，声音都变了调。
一个胆子稍大的汉子哆哆嗦嗦掏出火折子，用力一吹，微弱跳动的火苗亮起，驱散了一小圈浓得令人窒息的黑暗和雾气。
火光下，老马头的脸惨白得像刚刷过的墙皮，嘴唇是诡异的乌紫色。最骇人的，是他后颈！
就在衣领上方，紧贴着发际线往下一点的地方，皮肤下清晰地浮现出一片暗红色的纹理！
那纹理绝非胎记或伤口，它像烙上去的，边缘带着一种非人的锐利感。
中心是无数细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扭曲交织的纹路，边缘则是一圈一圈、如同古老皮鼓边缘绷紧的鼓皮褶皱！
这片暗红色的鼓皮纹理，在昏黄摇曳的火光下，诡异地微微起伏着，仿佛下方有什么东西正随着他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一同搏动！
“鼓…鼓皮印子！”
举着火折子的汉子手一抖，火苗差点燎到老马头的头发，他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狭窄的山涧里撞出一片凄厉的回音，“他…他被女妖点卯了！完了！完了！”
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不是传说！那催命的鼓声，那后颈浮现的鼓皮诅咒……都是真的！
“闭嘴！把你裤子脱下来！”我猛地抬头，双目赤红地瞪着那个尖叫的汉子，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戾气，“快！”
汉子被我狰狞的样子吓住，手忙脚乱地解开裤腰带，把一条半旧的粗布裤子褪下来扔给我。
我一把扯过裤子，管不了湿冷肮脏，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勒在老马头冰凉僵硬的脖子上，把那片诡异浮现、微微搏动的鼓皮纹理，连同他那脆弱的脖子一圈又一圈，紧紧缠裹、压实！布料深深勒进他颈部的皮肉里。
“呃…呃…”昏迷中的老马头似乎被勒得极其痛苦，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嗬嗬声，身体在我臂弯里无意识地抽搐、绷紧。
“按住他手脚！”我冲旁边两个还算镇定的汉子吼道。那两人脸色惨白，但咬着牙扑上来，用力压住老马头挣扎的四肢。
火折子的光晕有限，只能照亮我们这一小团绝望。涧水在下方更深处呜咽，浓雾重新合拢，将我们和那刚刚逃散的几个汉子彻底隔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