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婚吧。”
03
“离婚”两个字从陈薇薇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和她从大学校园到步入婚姻，整整十年。十年里，我们有过争吵，有过冷战，但“离婚”这两个字，谁都没有提过。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
可现在，就因为我打了她那个满口喷粪的妈一耳光，她就要跟我离婚？
刘芬显然也没想到女儿会来这么一招，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她太了解她女儿了，陈薇薇这招叫“以退为进”。她笃定我舍不得这十年的感情，舍不得这个家，最后一定会妥协。
“离！现在就离！”刘芬在一旁煽风点火，生怕火烧得不够旺，“薇薇，你别怕！妈支持你！这种连丈母娘都敢打的男人，根本靠不住！离了婚，房子车子都是婚内财产，必须分一半！妈给你带孩子，咱们娘俩照样过得好好的！”
她算盘打得噼啪响，离婚分财产，可比她一个月拿两三万的“工资”划算多了。
陈薇薇果然被她妈说得更加坚定了，她看着我，重复了一遍：“周燃，我们离婚。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我看着她决绝的脸，那张我曾经觉得无比美丽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陌生和冷酷。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
没有挽留，没有质问，甚至没有犹豫。
陈薇薇愣住了，她预想过我的各种反应，或愤怒，或哀求，或不敢相信，但她唯独没想过，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你……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好，离婚。”我平静地看着她，“既然你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那就没必要再耗着。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回了卧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的动作不快，但每一样都很有条理。衣服，证件，电脑……属于我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这个我付了首付，每个月还在还着贷款，一砖一瓦亲手布置起来的家，此刻看起来，却像一个冰冷的旅馆。
客厅里，刘芬还在喋喋不休地给陈薇薇洗脑。
“薇薇你看见没，他早就想离了！东西都准备好了！他就是嫌弃我们是累赘！幸亏你醒悟得早，不然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离！必须离！财产一分都不能少！让他净身出户！”
陈薇薇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
等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赌气。
我是真的，要跟她离婚。
“周燃！”她冲过来，拦在我面前，声音里带着颤抖，“你来真的？”
“是你先提的。”我看着她。
“我……我那是气话！”她急了，眼圈瞬间就红了，“你打了我妈，我难道不该生气吗？我让你道个歉，你就这么不情愿吗？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
“陈薇薇，”我打断她，“这不是道歉的问题。是你明知道你妈错了，错得离谱，却还要我这个受害者去向她低头。在你的世界里，你妈永远是对的，而我，就活该被她指着鼻子骂‘老不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