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多余的背景板,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那天深夜,顾衍之带着浓重酒气回来。
我正蜷在沙发上修改被论坛主办方退回的简历,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力道大得我颧骨生疼。
他醉眼朦胧,眼底却满是令人心寒的轻蔑:“珊珊心脏不好,小时候为我受了很多苦,我必须给她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弥补她。”
“你比较懂事,婚礼照常举行,只是新娘换成她。”
“那天你也来,给她当伴娘,提提裙摆,拿拿东西,也算你为我们的爱情做了点贡献。”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哦,差点忘了。你不是显怀了吗?正好,让大家都看看,是谁不知廉耻,没名没分就敢偷偷怀上我的种,死缠着不放。”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将我最后一丝尊严剐得干干净净。
我看着他近乎狰狞的得意嘴脸,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小腹也随之传来一阵尖锐的坠痛。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消毒水气味浓重的病房里。
医生拿着化验单,面色严肃:“姜小姐,你怀孕了,但……”
我愣住了,手下意识抚上小腹,心情复杂难辨。
医生的下一句话,直接将我打入冰窟:
“但是你的HCG和孕酮值都非常不理想,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而且你子宫壁偏薄,加上之前有过一次人工流产史……”
她语气放缓,却字字千钧:“这次如果保不住,以后……受孕的几率会非常非常渺茫。你必须保持绝对平稳的情绪,不能有任何大悲大怒,需要静养安胎。”
病房门被推开,顾衍之西装笔挺地走进来,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赶来,冷静得可怕。
他听完医生的陈述,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评估一项资产:“孩子,生下来。”
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却接着说了下去,语气理所当然到残忍:“生下来之后,交给珊珊抚养。她身体不好,很难有自己的孩子,她会把这个孩子视如己出,给他最好的一切。”
“至于你,”他施舍般地看向我,“你爸厂子的资金,我明天就让财务打过去。再额外补偿你一套城郊的别墅。顾太太这个名头,如果你实在想要,也可以暂时给你留着。但珊珊需要这个孩子来稳固地位,你必须识大体,懂分寸。”
我躺在床上,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他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组合在一起却荒谬得让我无法理解。
我的孩子?我和他的骨肉?
在他口中,变成了一件可以随意安排归属的物品,一个用来取悦白月光、巩固她地位的工具?
而给我的,是施舍,是交易,是“顾太太”这个虚名?
他甚至已经开始畅想:“名字我都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顾承玺,继承我的家业;如果是女孩,就叫顾念珊,纪念我和珊珊的感情。珊珊说他喜欢孩子,以后我们还会再领养几个,陪他作伴……”
他说得那么投入,那么自然,仿佛那孩子天然就该是叶珊的,与我这个生物学上的母亲,毫无关系。
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已谋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