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停尸房里醒来,耳边还回荡着周子豪的嘲笑:“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冻死。” 重生回高一,我盯着那张前世害我高考落榜的作弊纸条。 物理竞赛我提前交卷满分,班主任当众撕了我卷子:“凭你也配?” 高考查分夜,清华北大电话被打爆,校长跪求我选他们学校。 记者发布会上,我微笑着展示那张泛黄的作弊纸条。 “周家倒了!”台下突然有人尖叫。 我推开清华录取书:“我要建的学校,专收被放弃的寒门子弟。” 闪光灯亮起瞬间,我瞥见角落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不急,这才刚开始。”
冰冷的金属触感像毒蛇,猛地噬咬进我的骨头缝里。一股浓烈刺鼻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的味道,蛮横地灌满了我的鼻腔和喉咙,噎得我几乎要窒息呕吐。
我猛地睁开眼。
入眼只有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白。惨白的顶灯,惨白的墙壁,惨白的金属柜子冰冷地反射着同样惨白的光。那些柜子一排排、一层层,沉默矗立,像一座钢铁铸就的坟墓森林。我正躺在这片森林冰冷的中心——一张同样冰冷的金属台子上。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冻死!”
尖利的、充满恶意的狞笑声,周子豪那张扭曲狰狞的脸,混合着刺骨寒风刮过天台边缘的呼啸,还有身体急速下坠时灌满耳道的风声……这些记忆碎片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脑海。
心脏骤然缩紧,爆炸般的剧痛随之袭来。我下意识地蜷缩身体,指尖死死抠进冰冷的金属台面,试图抓住点什么真实的东西。
我没死?
或者说……我又活了?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丝丝诡异寒气的念头,如同冰锥,猛地刺穿了我混沌的意识。我挣扎着坐起来,金属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格外惊悚。视线掠过那些紧闭的金属抽屉门把手,每一个冰冷的拉环,都仿佛通向地狱的入口。其中一个抽屉微微开着一条缝,露出里面灰色的裹尸袋一角。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我几乎是滚下停尸台的,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寒气直冲天灵盖。我扶着冰冷的金属柜壁,踉跄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门口。沉重的铁门把手冰凉刺骨,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拧开它,“吱嘎”一声刺耳锐响,刺破了太平间沉重的死寂。外面走廊昏暗的灯光像救命的稻草,我跌撞进去,反手死死关上那扇地狱之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走廊尽头值班室的灯光昏黄,一个穿着保安制服、头发花白的背影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墙角指示牌上,“市立第三医院”几个红色油漆字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模糊又诡异。
这不是……我前世死后被送来的那个医院吗?
一个更疯狂的想法击中了我。我冲向走廊拐角的公共卫生间,猛地推开一扇隔间门,扑到洗漱池前。冰冷的水龙头被我粗暴地拧开,水流哗哗作响。我双手捧起刺骨的冷水,狠狠泼在脸上。
冷水激得我浑身一颤。
我抬起头,视线撞上镜子里那张脸。
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镜子里的人,顶着一头湿漉漉、显然很久没打理过的半长乱发,像一团枯草。脸色是长期营养不良和缺乏日照的蜡黄。一双眼睛埋在乱发和黑眼圈的阴影里,瞳孔深处残留着还未褪尽的惊恐和茫然,像受惊过度的小兽。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身上套着一件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的旧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同样褪色的深灰色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