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翻着冰箱。
冰箱里空空如也。
我才想起来,自从上个月我们开始冷战,徐念就再也没买过菜了。而我,从没关心过家里的冰箱是满是空。
我连她喜欢吃什么,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记忆里,全是她为我做的菜。她知道我喜欢吃辣,口味重,所以每道菜都放了辣椒。可她自己,其实一口辣都不能吃。
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我出去买菜。”我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不用了。”徐念拦住我,“我约了朋友,不在家吃。”
“不行!”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沈言。”徐念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用这种方式逼我留下,有意思吗?”
“我……”我语塞。
我无法告诉她,她会死。她只会觉得我是个疯子。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我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徐念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妥协了。或许是我的脸色实在太难看,让她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她没再提离婚和出门的事,只是默默地回了房间。
我松了口气,寸步不离地守在客厅。
我关了家里的煤气总闸,检查了所有电器的线路,收起了所有尖锐的物品。我甚至把阳台的窗户都锁死了。
我像个神经质的狱警,监视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企图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下午三点,我估摸着最危险的时间已经过去,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徐念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我想去看看她,敲了敲门,没人应。
我心里一慌,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
窗户大开着,风吹起白色的窗帘。
我冲到窗边,向下看去。
楼下花园的草坪上,围了一圈人。米白色的裙子,像一只破碎的蝴蝶,躺在那里,身下一片刺目的红。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邻居的议论声隐隐约约含地飘上来。
“造孽哦,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就想不开了。”
“听说是要离婚,想不开跳下来了。”
“她老公我见过,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一天到晚不着家。”
我锁死了阳台的窗户,却忘了卧室的窗户没有锁。
我以为我是在保护她,实际上,是我亲手把她逼上了绝路。
我的禁锢,我的偏执,让她感到了窒息。
她宁愿从十二楼跳下去,也不愿意再和我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剧痛再次袭来,我跪倒在地,在无尽的黑暗中,耳边只剩下那句冰冷的“沈言,签吧”。
3
第三次循环。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徐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试过强硬,试过哀求,试过把她困在家里。
结果,一次是我的疏忽,一次是我的偏执,都亲手将她推向了死亡。
我到底该怎么做?
“沈言,如果你没什么想说的,就签字吧。”徐念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着她平静的脸,忽然意识到,或许问题不在于我如何阻止她死亡,而在于,我为什么会把我们的关系搞到这一步。
“念念,我们谈谈。”我终于冷静下来,“不谈离婚,就谈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