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坐了下来。
“你想谈什么?”
“谈谈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死水中找到一丝过去的涟 લગ。
“五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会爱我一辈子。我信了。”
“三年前,我第一次怀孕,孕吐得厉害,整晚都睡不着。你当时在忙一个海外项目,一个月没回家。我给你打电话,你说,‘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怎么就你这么矫情’。”
“去年,我爸手术,急需一大笔钱。我找你,你说公司资金周转不开。后来我才知道,你转手就给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合作伙伴林薇投了两千万,帮她的公司渡过难关。”
“上个月,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订了餐厅,等了你一夜,你没来。第二天,我在林薇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你陪她庆祝公司成立三周年的照片。香槟,蛋糕,你笑得很开心。”
徐念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
这些事,我不是不记得。我只是习惯了忽略。
我总以为,徐念会一直在原地等我。她那么爱我,怎么会离开呢?
我总以为,事业成功,给她优渥的物质生活,就是对她最好的爱。
我错了。
错得离谱。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沈言,你的道歉太廉价了。”徐念站起身,“也太晚了。我已经不想要了。”
她拿起包,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我下意识地问。
“去见律师,处理离婚后续的事情。”
“我送你。”我立刻跟上去。
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出门,我必须跟着她。
这一次,我不阻止她,也不强迫她。我只求能跟在她身边,确保她的安全。
徐念没有拒绝。
我们一起下了楼,坐进我的车里。
去律师事务所的路上,我开得极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着周围的每一辆车。
尤其是货车。
我刻意绕开了中山路。
到了律所楼下,我坚持要陪她上去。
“沈言,没必要。”
“有必要。”我固执地说。
我们见到了她的律师,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年轻女人。
她们在谈财产分割,我一句话也插不上。
徐念几乎是净身出户。这套婚房,是我婚前买的,她没要。车子,是公司的,她也没要。她只要了自己这些年的存款,和一些私人物品。
我听着她们的谈话,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
我一直以为我给了她最好的,可到头来,她什么都不要。
从律所出来,已经是中午。
“我请你吃饭吧。”我说,“就当是……散伙饭。”
徐念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选了一家她以前很喜欢的餐厅。
吃饭的时候,气氛很沉默。
我给她夹菜,她会说谢谢,然后默默吃掉。
没有争吵,没有怨恨,就像两个即将分道扬镳的陌生人。
这种平静,比任何争吵都让我心慌。
吃完饭,她说想去一个地方。
我开车带她去。
是城郊的墓地。
她捧着一束白菊,走到了她母亲的墓碑前。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蹲下身,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