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外，我成了众矢之的。
“周铭，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瑶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丈母娘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
大姨子陈霜则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活剐了我，“我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坐牢吧，杀人犯！”
陈雪靠在她姐姐身上，哭得梨花带雨，身体不住地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
只有我知道，她那柔弱外表下，藏着多大的惊涛骇浪。
我没理会她们，独自一人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这是我从父亲那里遗传来的习惯，每当我在思考或者等待重要结果时，就会这样。
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那些鄙夷和愤怒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
我毫不在意。
很快，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过来，陈霜立刻迎上去，指着我，“警察同志，就是他！他故意给自己女儿吃毒月饼，我们都看见了！”
警察的表情很严肃，走到我面前，“周铭是吧？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们，“可以，但在走之前，我想等我女儿的诊断结果出来。”
“你还假惺惺关心瑶瑶？”陈霜尖叫起来。
我没看她，目光一直落在急诊室的门上。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陈雪一家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
“医生，我外孙女怎么样了？”
“医生，我女儿她……”
医生摘下口罩，表情有些古怪，“病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急性肠胃炎，催吐洗胃之后已经稳定下来了，留院观察一晚就行。”
“急性肠胃炎？”丈母娘愣住了。
陈霜也一脸错愕，“怎么可能？她吃了过期的毒月饼，怎么会只是肠胃炎？”
医生皱了皱眉，“谁说她吃了毒月饼？我们从催吐物里检测出的食物残渣，主要是巧克力和奶油，应该是吃多了蛋糕之类的甜食，加上着凉了才会上吐下泻。至于月饼……只有极少量的莲蓉成分，而且很新鲜，根本不是什么过期十年的东西。”
这话一出，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了。
陈雪一家人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错愕，再到茫然，最后齐刷刷地定格在一种荒谬的惊疑上。
她们猛地转过头，看向我。
我缓缓走到医生面前，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
“医生，麻烦你再看看这个。”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里面装着的，是另一块莲蓉月饼。
它已经发黑、变硬，表面甚至能看到一些霉斑。
“这是原版。”
然后，我又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正是家宴时我喂瑶瑶吃月饼的画面。
视频是高清的，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我把月饼塞进瑶瑶嘴里之前，我的左手有一个极快且隐蔽的动作，一块巧克力派从我袖口滑入掌心，替换掉了那块毒月饼。
瑶瑶吃下去的，根本不是月饼，而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巧克力派。
至于她为什么会抽搐、口吐白沫……
我看向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的陈雪，微微一笑。
“哦，忘了说，在来之前，我给瑶瑶喝了一瓶加了料的电解质水。一种无害的催吐剂，遇上高糖分的食物就会产生剧烈反应，看起来很吓人，但其实就是要上吐下泻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