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姜砚被刚才的吵闹吓得连哭都忘了，小脸煞白，紧紧抱着我。
陆沉舟捏了捏眉心，疲惫和烦躁清晰可见。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姜砚，又看了看我，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协议放下。带他回去。在我处理好这些事之前，看好他。”
陈律师将那份协议轻轻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我没有再看那份协议，也没有再看陆沉舟。抱起姜砚，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知道，许曼语的出现，只是这场风暴的开始。陆沉舟不会罢休，许曼语更不会善罢甘休。我和姜砚，成了他们利益和脸面博弈中的棋子。
走出方舟大厦，阳光刺眼。姜砚趴在我肩头，小声问：“妈妈，刚才那个阿姨好凶。叔叔也好凶。我们以后还来吗？”
“不来了，砚砚，”我把他抱得更紧，声音哽咽，“我们再也不来了。”
我知道这只是奢望。陆沉舟那句“看好他”，是警告，也是预告。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许曼语的动作比我想象的更快。
第二天傍晚，我刚支好摊子，还没生火，几个穿着花里胡哨、流里流气的男人就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黄毛，叼着烟，一脚踢翻了摞着的塑料凳。
“喂，老板娘，生意不错啊？”黄毛斜着眼看我，语气轻佻。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麻烦来了。附近几个摊主都悄悄往后挪了挪，不敢吭声。王阿姨抱着姜砚，紧张地护在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我握紧了手里的铁签，尽量保持镇定。
“不干什么，”黄毛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踱过来，“就是听说你这摊子不干净，吃了拉肚子。哥们儿替你宣传宣传？”
“你胡说！”我气得发抖，“我的东西干干净净！”
“干不干净，你说了不算。”另一个混混嬉皮笑脸地接口，“我看你这摊子也别摆了，省得祸害人。”
黄毛伸手就去掀我放食材的泡沫箱。我下意识地护住箱子：“住手！”
“哟呵？还敢动手？”黄毛顺势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其他几个混混围上来，推搡着。
“放开我妈妈！”姜砚突然从王阿姨怀里挣脱出来，像头小牛犊一样冲过来，狠狠一口咬在黄毛抓我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啊——！”黄毛猝不及防，痛得惨叫一声，猛地甩手。
姜砚被甩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我惊叫：“砚砚！”
“小兔崽子敢咬我？！”黄毛看着手背上清晰的牙印，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朝姜砚打去！
“你敢！”我目眦欲裂，抄起旁边滚烫的铁签子就朝他刺过去！完全是本能。
黄毛吓了一跳，急忙缩手。铁签擦着他胳膊过去，烫掉了一层油皮。
“妈的！臭娘们动家伙！”混混们炸了锅，纷纷抄起凳子、棍子。
场面瞬间失控！推搡、叫骂、东西砸烂的声音混在一起。我死死把姜砚护在身下，背上挨了好几下，火辣辣的疼。混乱中，不知道谁报了警，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来了！快走！”混混们骂骂咧咧，丢下东西作鸟兽散。
黄毛临走前，恶狠狠地指着我：“臭娘们，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