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沉默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
“嘉豪,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一开始答应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阿哲。你和他关系最好,只有通过你,我才能接近他。”
她顿了顿,看了看周围等着看好戏的人:
“而且你看看你现在,整天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像个神经病一样。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感觉我心里有某些东西碎了,空荡荡的。
我看向阿哲,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失恋和被兄弟背叛的痛苦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
宿舍漆黑一片,我独自瘫在床上。
“快把手机拿出来,让我跟帅哥聊天。”女鬼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积累的愤怒和绝望瞬间爆发了。
“滚!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林悦怎么会离开我!你给我滚!”我对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
女鬼脸上挂着冷笑:“怪我?那个女的本来就不爱你!她只是在利用你!你们第一次去鬼楼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们两个牵手了,现在我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你难道不该感谢我?”
“感谢你?我恨不得你魂飞魄散!”
“不知好歹!”她似乎也被我激怒了,周围阴风大作,桌上的书页哗啦啦乱翻。
那晚,是我平生吵得最激烈的一场,各种恶毒的语言不要钱似的朝对方喷去。
最后,她猛地一挥手,桌上的玻璃杯炸裂开。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消失不见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她真的消停了。没有出现,没有折磨我。前三个月我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但是空掉的宿舍床位,再也不会跳动的微信头像,和人们口中一声声的B哥,都在时刻提醒我,这不是梦。
6.
她消失了,彻底的。
起初我有点不习惯,耳边再也没有那道尖细又带着点蛮横的命令,身边也再没有那个穿着演出服晃来晃去的身影。
我的生活似乎回归了所谓的“正常”。
“B哥”的称号还在,但因为我很久没整活,新的谈资取代了旧闻。
认识苏皖是在戏剧社的社团活动上,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曾经在篮球场轻轻笑我的害羞女生。
她是戏剧社的新人,安静,怯生生的,但眼神很干净。
她不像别人那样怕我或者笑我,反而主动找我说话。
就这样,我和苏皖越走越近。
有一天,我和她在整理仓库的时候。
她忽然问我:“怎么最近都见不到那个飘来飘去的漂亮学姐了?”
我手里的箱子“咣当”砸在地上。
“你能看见她?”我抓着苏皖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眨眨眼,点了点头:“我体质有点特殊,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那我干那些事的时候,你也能看到她在指挥我吗?”
“嗯。”
“在女生宿舍楼下唱歌时?”
“嗯”
“向苏琛要微信时?”
“嗯。”
我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终于有人懂我的痛苦了。
苏皖又笑了,又是那种很轻很软的笑:
“我一直都在看你,我觉得你很好玩,被逼着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时,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明明很尴尬,很丢脸,但你的眼睛里,有时会有一种,很认真,甚至很温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