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男人犯了错,总有人迫不及待地替他找借口。
“他还是个孩子,没玩够呢,收心就好了。”
“男人嘛,成熟的都晚。”
“都是外面那个女人勾引的,他本质不坏。”
她关掉手机屏幕,指尖冰凉。
(三) 心冷如冰
那股尖锐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痛楚,持续了大约三天。
像一场来势汹汹的高烧,烧得她浑身冰冷,意识模糊。
第一天,周凛来接她下班,表演他的“好丈夫”戏码。
之后,他恢复了“常态”。电话报备加班,深夜带着一身洗净了却似乎总能留下一丝残余的甜腻香气回家。
她不再需要痛苦地猜测,煎熬地为他找理由——是初犯?还是惯犯?是酒后乱性?还是逢场作戏?
那条蕾丝内裤,以及论坛上那个刺眼的帖子,已经给出了最直白也最残忍的答案。
她甚至感到一种诡异的平静。悬空的靴子终于落地,虽然砸得她头破血流,但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等待了。
她以“最近睡眠不好,你回来晚影响我休息”为由,让他去睡次卧。
周凛只是愣了一下,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也好,我最近老失眠,怕吵着你。”
他对她的信任,或者说,对他自己编织的谎言能瞒天过海的自信,和她曾经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一样坚固。
可他忘了,或者根本不在意了。
他们刚结婚时,挤在一米五的床上,她嫌他挤,他嫌她抢被子,却谁也没提过要分床。那时他抱着她说:“这辈子就算打地铺也得睡一个屋,分床就是分心的开始,我才不干。”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那些曾被她在幸福中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
在家里接电话时,他越来越频繁地从客厅躲到阳台,从卧室躲进书房。关上门,压低声音,一打就是好久。
微信提示音调成了震动,手机屏幕朝下放置的次数越来越多。
偶尔周末,他会突然接到“公司急事”的电话,匆匆出门,身上带着一丝不属于他的、陌生的气息回来。
她曾经以为那是工作压力带来的疏离,是婚姻进入平稳期后的必然平淡。她甚至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对他不够关心,是不是失去了吸引力。
现在想来,真可笑。
她抚摸着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他们共同期待的小生命,就在发现那条内裤的前几天,她刚用验孕棒测出了两道杠。
她甚至精心准备了晚餐,想把这份惊喜作为纪念日礼物送给他。那张被她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的报告单,最终在她看到帽子里那抹黑色的蕾丝时,被沉默地、一点点地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这个孩子,或许感知到了这不忠与背叛筑成的巢穴太过肮脏,选择不来也罢。
(四) 医院偶遇
周凛似乎很快适应了分房睡。
即使偶尔不加班,他也会磨蹭到很晚,洗完澡就径直钻进次卧,美其名曰:“最近太累了,打呼噜厉害,怕吵得你睡不好。”
沈薇只是淡淡点头。
每次路过次卧,门缝底下透出的灯光,和他刻意压低的、带着愉悦和放松的讲电话声,像细密的针,扎在她心上。起初还会痛,后来,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