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保姆。”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当白月出现，当顾振南毫不犹豫地为了她而指责我时，
我心里那根绷了三十年的弦，终于断了。
我从床底的木箱里，拿出那份早已泛黄的离婚协议，甩在他脸上。
“顾振南，签字。”
“你想让白月当你的新老伴，还是新保姆，都随你。”
顾振南死死地盯着我，嘴角哆嗦着。
这是他怒到极致的表情。
下一秒。
他将离婚协议撕得粉碎，冷笑着，
“陈淑芬，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顾振南的轻蔑，我早已习以为常。
我转身回了房间，锁上门。
这婚，我离定了。
窝窝囊囊大半辈子。
我也想尝尝，那瓶被白月喝掉的橘子汽水，到底是什么滋味。
第三章
顾振南走后，我去了趟街道办，咨询了离婚的流程。
重新打印了一份新的离婚协议。
回来的路上，路过小卖部，我也给自己买了瓶橘子汽水。
甜丝丝，带着气泡的味道在嘴里炸开。
好像把这几十年的委屈，都冲淡了不少。
整个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
所以，当我回到家，看到我的房间弄得一片狼藉时，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倒是小远不乐意了。
他气冲冲地瞪着我，“坏奶奶，你偷喝汽水！”
我当着他的面喝完最后一口，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神情淡漠。
“想喝？找你的白奶奶要去。”
小远的脸瞬间涨红，尖叫着扑过来：
“坏奶奶！你偷喝我的汽水！我讨厌你！”
他抓起沙发上的玩具车就朝我砸过来，吼道：
“我去告诉爷爷你欺负我！”
那狰狞的样子，和我记忆里那个乖巧可爱的孙子，判若两人。
我曾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换来家庭和睦，子孙孝顺。
可结果我用半辈子心血浇灌的亲情，
变成了刺向我自己的刀。
“坏奶奶，我讨厌你！”
小远尖叫着，拿着一把大剪刀，恶狠狠地戳着我的照片。
看着那个面目狰狞的小人儿。
我心里竟然一丝伤心的感觉都没有了。
好像所有的情感，都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被磨得一干二净。
我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刚走到楼梯口，
小远猛地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台阶上，血瞬间糊了我一脸。
我颤抖着抬起头，看到的不是小远的惊慌，而是恶毒的狂喜。
“流血了！活该！”
他捡起地上的玻璃瓶，用尽全力朝我头上砸来！
“你怎么还不死？你死了，白奶奶就是我唯一的奶奶！”
巨大的动静终于让在书房的顾振南走了出来。
他皱着眉看着一地的狼藉，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满脸是血的我身上。
“陈淑芬，你又在闹什么？”
我血流不止，小远却哭着扑进顾振南怀里，指着我尖叫：
“爷爷！奶奶不给我买汽水，还打我！”
顾振南立刻将孙子护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陈淑芬！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远可是你的亲孙子，你为了跟白月争风吃醋，竟然要伤害一个孩子，你还是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