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觉得天旋地转，心里一阵绝望。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跳着小薇刚发的微信：
“瑶瑶发烧了，39度5，你人死哪儿去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冷冰冰的雨水灌进脖子，他一点没觉着。
突然，一辆卡车“叭叭”狂按喇叭，刹车声刺耳地响起来……
3
林伟猛地倒吸一口气，像从深水里爬出来，心“咚咚”跳个不停。
眼前是自家书房，台灯暖洋洋地亮着，电脑屏幕上正是那份没写完的年终报表。
右下角日期清清楚楚：二零二三年十二月十二日，晚上九点十五分。
他…回来了？
回到了一周前？
裁员还没发生那会儿？
抖着手摸了摸脸，还是热的。
突然站起来，“哐当”撞翻了桌上的水杯，水哗地漫开。
“咋了？”
老婆小薇系着围裙，拿着锅铲推开门，眉头皱起来，“喊你吃饭半天没动静，弄这么大响动…”
林伟死死盯着老婆，脑子里还是她最后那条说女儿发烧的微信。
张了张嘴，嗓子堵得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小薇被他看得发毛，语气软了点：
“…累了就先吃饭吧。瑶瑶刚睡，锅里给你留着饭呢。”
“小薇…”林伟声音哑得不行，“今天…是几号？”
“十二月十二号啊，你过傻了？”
小薇怪怪地看他一眼，“赶紧出来吃，菜都凉了。”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林伟慢慢坐回去，一股子不真实感裹着他。
是做梦？还是快死前的幻觉？
可手指头掐进手心的疼，真真切切。
4
手指头带着点几乎看不出来的发抖，他点开公司内部的聊天软件，找到张宏达的名字。
深深吸了口气，敲下一行字：
“张经理，您上周提的那个明年部门预算的方案，我有点新想法，您明天上午有空吗？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会儿的张宏达，肯定正为怎么既能巧妙砍掉预算、又能给他自己和王海多捞点好处而头疼呢，而且上周确实跟他提过方案这事。
几分钟后，对话框弹出了回复。
“现在才想起来？明天早上九点，我办公室。把具体数据带上。[撇嘴]”
这语气，这表情符号！
跟他记忆里那个周二的早晨一模一样！
林伟重重地靠到椅背上，冷汗一下子就把后背湿透了。
不是梦。
真的回来了。回到悲剧发生前一周了。
这一次，肯定不一样了。
5
周二一大早，林伟提前十分钟就到了张宏达办公室门外。
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不光是一份预算方案，还有一个藏在记忆深处、关于张宏达的秘密。
九点整，他敲了敲门。
“进。”
是张宏达的声音。
林伟推门进去，发现王海居然也在，正拿着份文件弯腰站在张宏达桌子旁边，两人有说有笑。
“经理，您找我。”
林伟语气很平静。
张宏达眼皮抬了一下，没让他坐，朝王海那边扬了扬下巴：
“嗯，你先等等，我跟王海说完这个季度绩效的事。”
王海冲林伟笑了笑，那笑容里掺着点若有若无的得意：
“林哥早，马上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