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演什么戏？林伟，你没病吧？”
说着就伸手想摸他额头。
林伟轻轻挡开她的手，脸绷得紧紧的：
“我没发烧。你听我说完。公司年底要裁人，按原来那样，下周二，裁的就是我。”
“裁人？你听谁瞎说的？想啥呢！你干得一直挺好…”
“张宏达亲口说的。”
林伟打断她，“理由说是‘公司考虑’，其实是王海给了他好处，我位子空出来，好塞他亲戚进来。之后一个月，我找不到活，咱俩天天吵，瑶瑶年底还大病一场…最后我出车祸了。”
小薇被他话里的沉重和细节吓住了，脸唰地白了：
“你…你胡说啥！什么原来那样？什么车祸？林伟你别吓唬我！”
“我知道这听着吓人。”
林伟声音低沉但很清晰，“你就当我是做了个特别真的噩梦，或者…得了啥能提前知道的怪病。但现在，咱得抓住机会翻盘。”
“翻啥盘？你到底想干嘛？”
“张宏达有把柄在我手里。但我得让他相信，我也有大‘麻烦’，被他捏住了，他才敢用权‘帮我’，保住工作，甚至…捞到更多。”
林伟往前凑了凑，“所以，从明天起，咱得演一场家里快过不下去的戏。你得让所有人都觉得，因为突然欠了一大笔钱，加上咱俩感情快崩了，我拼了命也得保住饭碗，甚至豁出去抢年终奖。”
“…欠钱？感情危机？林伟，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我爸妈老家的房子，得赶紧翻修，不然要塌了。”
林伟说出理由，“得要三十万。咱得到处借钱，甚至…打算假离婚，把公积金弄出来。”
“你疯了吧？！”
小薇猛地站起来，声音发抖，“假离婚？这种谎能随便撒吗？凭啥我要陪你演这出！”
“就凭我能保住工作，凭我能拿到比往年都多的年终奖，凭咱不用再为房贷学费吵架，凭瑶瑶能安心上学！”
林伟眼神很硬，“小薇，就这一次机会。要么，一周后我失业，家就垮了；要么，你现在信我一次，咱俩一起扛过去。”
“…我咋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万一…”
“没万一。”
林伟斩钉截铁，“明天，我会跟几个关系近的同事透透家里的‘难处’。周五部门聚餐，是这出戏的关键。你得露面，演一场‘逼我借钱、甚至想假离婚’的戏，正好让张宏达和王海他们听见。”
“小薇，就这最后一次机会了。为了这个家，为了瑶瑶。”
小薇看着老公眼里从没有过的狠劲儿和那藏得深的绝望，那种实实在在的沉重让她不由得害怕，又…有点信了。
她沉默了好久，终于哑着嗓子问：
“…那我该咋办？”
8
周五晚上，部门年终聚餐在川菜馆包间。
气氛挺热，酒喝了不少，菜也吃了好几轮。
张宏达满面红光，好像前几天办公室那茬儿压根没发生过。王海特别活跃，不停举杯，满嘴俏皮话，逗得大家哈哈笑。
林伟坐在角落，看着心神不宁，勉强应付着。
他看了几次手机，眉头紧锁。
正喝得热闹，包间门“砰”地被撞开了。
小薇站在门口，脸惨白，眼圈通红，头发有点乱，身上还穿着工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