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问：“娘长的好看，还是我好看。”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能称之为笑的表情。
“你更像我些，比不上你娘貌美。”
我继续问：“那你觉得我娘聪明吗？”
他答：“世间女子千千万，可你娘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一个。若她还活着，我断不会只当个大将军。”
14
我为父亲添上一杯酒：“那便是了，母亲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打算好的，只是她没料到，自己的身子竟扛不住那般辛劳，才会早早地去了。”
“如今看来，她的筹谋其实并未失算。我在圣母皇太后的膝下长大，备受疼惜；而你也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有了如今的地位。”
“世人常说‘落子无悔’，我总觉得，母亲在天之灵，断不会怪你怨你。可你若日日郁郁寡欢，若我始终得不到你的疼爱，她在泉下才会懊悔不安吧。”
父亲蓦地红了眼，他掩饰般提起酒杯，一仰头饮尽杯中酒。
放下酒杯，他哑声道：“霍思衡，你长这么大，唯有名字是我取的，因为你娘的乳名是阿衡。”
对于父亲这种直来直去的武将，说出这番话，已经算是对母亲最深情的告白了。
我心中残存的怨恨消失殆尽，举起手臂晃了晃，高声唤道：“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花丛里、树后、假山石后，陆续转出六个身影，大的大，小的小，全是我的妹妹们。
“父亲，”我望着他，“您见见她们吧。她们一直盼着您能摸摸她们的头，说几句话，好记住您的模样。”
这一群女孩子，个个怯生生的，对父亲又敬又怕，眼里却藏着想亲近的渴望。
她们都是自己的女儿，可他却只觉得一两个大些的眼熟。
父亲眼中的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妹妹们立刻涌上前，大的围着他，小的抱着他的胳膊、扯着他的衣襟，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悄悄退了出去。
刚走到月亮门，迎面撞见了卫燕庭。
他默默取出自己的手巾递过来，我接过来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15
父亲的心结已解，像是要弥补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居然带着我们去京郊的落凤山游玩。
最大的弟弟吵着要去，被继母罚去书房抄书了。
他愤愤然道：“娘，你只会这一招吗？”
继母轻蔑一笑：“这一招，最管用。”
妹妹们难得出门，还是跟着父亲一道，个个都兴奋得很。
我特意恳请继母不要同去，好让妹妹们能不受约束地畅玩一日。
看着大些的妹妹们满眼新奇地挑着车帘望向外面，小些的则依偎在父亲身侧。
我心里竟生出一种感觉——仿佛年少时自己缺失的那份父爱，此刻都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