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得比预期快。老杰克端着霰弹枪出现时，我闻到了威士忌混着火药的味道。他左鬓角多了道三厘米的疤，缝合线像条蜈蚣趴在太阳穴上。
"你他妈还活着？"枪管抵住我下巴，他眼球布满血丝，"上次见你的时候——"
视网膜突然炸开雪花点。强制启动的投影把仓库照成惨蓝色，记忆碎片里跳出二十岁的老杰克。他穿着战术背心，胳膊搭在某个女兵肩上。女兵后颈有块蝴蝶状胎记，和艾琳诊所资料库里的夜莺特征吻合。
老杰克的枪掉了。玻璃瓶在水泥地上炸开，琥珀色液体漫过我的靴尖。
"你看见她了。"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见鬼，那组记忆模块明明该被......"
电磁弹轰开铁门的瞬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左胸的疤在发烫。破空声袭来时，我的身体自动做出侧滚翻——和三十秒前投影里夜莺的战术动作分毫不差。
"趴下！"老杰克把我踹进货架缝隙。钢制货架被电磁弹熔出拳头大的洞，融化的金属滴在我手背上，滋滋作响。
热成像仪的红光扫过满地威士忌。三个黑影堵在门口，他们穿着和诊所袭击者同款的外骨骼，面甲上维克托集团的蛇徽闪着冷光。
"交出来。"领头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夜莺的战术记忆模块。"
老杰克突然笑了。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那是退伍特种兵的标记。"你们老板没说过？"他按下腕表某个按钮，"这仓库底下埋着二十公斤C4。"
热成像仪的红光明显晃了晃。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往上爬，后槽牙咬得发酸。等反应过来时，神经匕首已经插进最近那个人的面甲缝隙。蓝紫色电弧炸开，对方像断线木偶似的跪倒。
"罗森！"老杰克在货架后吼，"别用她的战斗模式！"
太迟了。我的右腿扫向第二人膝关节，听见合金骨骼碎裂的脆响。这招根本不在我的训练记录里，但肌肉记得清清楚楚。第三人朝我开枪时，身体自动做了个违背物理学的后仰——子弹擦过鼻尖，在墙上爆出火花。
老杰克趁机开了枪。霰弹轰碎半个门框，碎木屑像暴雨般砸下来。我扑过去补刀，脉冲手枪顶住最后那人下巴的瞬间，突然看清他颈部接口的序列号。
CA-714。
这个编号我见过。在艾琳的走私义体清单上，在夜莺记忆碎片里的某个实验室。
"维克托在哪？"我抠开他面甲。面罩下是张完全陌生的脸，但左眼虹膜闪着不自然的银光——和两年前杀我队友的那些人一样。
俘虏突然抽搐起来。银光从他瞳孔扩散到整只眼球，皮肤下鼓起蛛网状的蓝线。老杰克猛地把我拽开，下一秒那人的脑袋像西瓜般炸开。
"神经毒剂。"老杰克踢开还在痉挛的无头尸体，"他们改良过配方。"
仓库突然安静得可怕。雨声从破洞的顶棚漏下来，混着血水在地面蜿蜒。我盯着自己沾满脑浆的手套，虎口那道伤口又开始渗血。
老杰克突然抓住我衣领。他扯开我左胸的衬衫，疤痕处的荧光更亮了，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操他妈的。"他手指在发抖，"艾琳没给你换阻断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