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它被引来了!而且正高速接近!

恐惧瞬间攫紧了我的心脏。我疯狂地用手电扫射前方,发现旁边有一扇敞开的金属栅栏门。来不及多想,我猛地冲了进去,反手将栅栏门合上,尽管我知道这脆弱的障碍根本不可能挡住那发出可怕声响的东西。

光束在屋内晃动,照亮了房间中央的一个石台。上面躺着一具东西——一具彻底脱水、皮肤紧裹骨骼的干尸,它的嘴巴张成一个无声的尖叫状。

沉重的脚步和刺耳的摩擦声已经到了门外!光线从栅栏缝隙透入,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几乎堵死了整个门口。

我猛地想起纸上那潦草的提示——“感知光”!我立刻熄灭了手电,蜷缩在冰冷的石台后面,紧紧靠着那具可怖的干尸,拼命屏住呼吸。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那东西在门口停了下来。我能听到它沉重湿濡的呼吸声,能闻到一股混合着铁锈、腐烂血肉和……某种非尘世腥气的恶臭。金属摩擦声暂时停止了。

透过栅栏的缝隙,我惊恐地看到,在那怪物头部包裹的布料下,忽然亮起了两点深红色的幽光,如同烧红的炭块,缓缓地、扫视般地移动着,映透了脏污的布条。

那红光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充满了纯粹的恶意。它就在门外,停留了仿佛一个世纪之久。最终,那红光黯淡下去,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摩擦声,逐渐远去。

我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冷汗早已浸透衣衫。过了许久,确认那声音确实消失了,我才颤抖着重新打开手电。

必须离开这里!

我探索了隔壁房间,那景象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成堆的、不同程度腐烂的尸体,像垃圾一样被随意堆积。此路不通。唯一的方向,只能是那怪物来的方向。

握紧手电和钥匙,我踏入那条危机四伏的走廊。光束在无尽的金属墙壁上跳跃,照亮更多令人不安的细节:锈层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不明液体从管道裂缝中渗出,在地面汇聚成小小的、反光的水洼……这里的一切,都透着活着的、腐败的恶意。

走廊尽头豁然开朗,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下方是一个极其宽阔的空间。手电光难以照全它的全貌,但隐约能看到散落的桌椅、断裂的楼梯、以及高处模糊的窗户轮廓……这里,竟然像是一所学校的内部大厅?

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击中了我。为何金属牢笼的深处,会存在一个学校?

“以南!”

一个清晰的声音,似乎是我的名字,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

景象瞬间变幻!

刺目的阳光取代了手电的昏光,冰冷的金属墙壁融解、重塑,变成了刷着半截绿漆的砖墙。我正站在一间宽敞的教室里,窗外是明媚的蓝天白云,室内桌椅整齐,坐满了穿着统一制服的学生。讲台上,一位戴着眼镜的男老师正皱着眉头看我。

“韩以南,你在干什么?上课了,快点回座位!”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彻底懵了。大脑无法处理这瞬间的剧变。我是怎么从那个地狱般的金属迷宫,瞬间置身于这看似正常的教室的?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像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