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埋在她颈窝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像只委屈的大型犬。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滚烫湿意和浓浓鼻音:
“……坏女人。”
兰知章扬了扬眉。
哦豁?
15
“哪儿坏了?”左右四下无人,她将他扶到床上,饶有兴味地问。
倒是谢居安,一边嘟囔着抱怨,却仍贪恋似得抱着她不撒手。
“……你对府里的下人都那么好,替他们看病……还给他们抓药……”
“当初凭什么就对我那么坏?连药……都舍不得给我用好药……”
那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控诉和前所未有的脆弱委屈,直钻进兰知章的耳朵里,烫得她心尖一颤。
兰知章顿了顿。
她低头,看见他泛红的耳廓和柔软的发顶。
有些好笑,更多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悸动。
原来……他是在意这个?
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腰,低头咬上他通红的耳尖。
“你……做什么?”他嘟囔。
“王爷想知道?”她轻笑。
“……妾身不过做些坏女人做的事罢了。”
房门外,睿王满意地捋了捋胡子,深藏功与名——
“虽然过程曲折些,但好歹结果是一样的……本王果然有办法!”
16
第一次可以讲是意外。
第二次可以说是药性未退。
但三次四次……好像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在看清怀中那人鸦翅般的长睫颤了颤时,我下意识地选择了闭眼。
手臂上一轻,是她起了身。
伴随着窸窣的穿衣声响,我微微皱起眉。
这女人不会想就这么丢下我走人吧?
“王爷……”
简直像猜中我的心思一般,含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王爷还不起来,莫不是等着明日一早,睿王殿下亲自相送?”
“……”
我和兰知章灰溜溜地趁着夜色上了回府的马车。
分明是正经拜过天地的夫妻,却好似做贼。
偏生侍墨看不懂眼色,打着哈欠问道:“王爷不是去赏花吗?怎么这会儿才出来?”
“闭嘴,好好架你的马车。”我冷道,声音却沙哑虚浮,自己都觉得丢脸。
我忍不住瞥一眼兰知章,她撑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倒是十分怡然。
果然俗语诚不欺我,从来只有累死的牛!
回到王府时,已是天色将晓。
走过她身边时,我低声道:“昨晚一事,只当从未发生过……亦不许你向外透露半字。”
她不明所以地挑眉:“王爷所言何事?”
我气急败坏,刚欲说话就对上她含笑的眼。
“……”
狡猾的女人!
17
兰知章说到做到。
回府后,一连几天,都好像无事发生。
她照常起居、管家,间或有空还会去医馆替人看诊,日子清闲愉快得仿佛早早死了相公。
而我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梦中攥住那支纤瘦却有力的细腰,翻身却落空时——
终于忍不住愤愤地坐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不能安寝的人是我?
我躲在医馆外老槐树的阴影下,心烦气躁地摇扇。
堂内兰知章戴着面纱替人看诊,只露出一双沉静专注的眼睛。
““小娘子这手可真嫩啊,给爷也瞧瞧?爷这心啊,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