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我面前的是平常的酒,可放在兰知章面前那盏,颜色深些,泛着股甜腻的异香。
兰知章端起来轻轻嗅了嗅,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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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上的二哥热情得过分,对兰知章举杯笑道:“弟妹,这西域新贡的蜜露,最是滋补养身,快尝尝!”
他何时又和兰知章这样熟络了?
我下意识望向兰知章。
她却神色复杂地瞥了我一眼,转头对谢知韫道:“谢睿王美意,只是妾身在服药调养身子,须忌甜食。”
“无妨,一杯蜜露罢了,莫要辜负本王的心意啊。”二哥神色稍重,似是有些不快。
我瞥一眼兰知章,看得出她大概不想领情,可却也不好当众驳二哥的面子。
也不知道二哥在打什么算盘,非要她喝。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似在打什么哑谜,我却说不出的烦躁。
麻烦!
我端起那杯所谓的“滋补蜜露”,仰头就灌了下去。
齁甜!一股燥热感顺着喉咙直烧下去。
我皱紧了眉,什么鬼东西,腻死个人。
“居安,你……”二哥见我喝了,神色慌张了一瞬。
“我看这蜜露挺不错,既然知章不肯喝,倒不如二哥赏了我。”我将空下的杯盏放回桌上。
二哥“你”了半天,瞪着我叹了口气:“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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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插曲很快过去,众人谈论起了其他的话题。
兰知章那女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神色有些不对。
“王爷,你还好吧……”她声音压得低,竟带上一丝焦急与担忧:“方才我闻过,那杯蜜露里……有‘春宵醉’!”
“嗯?”我脑子有点发懵,四肢也有点发软。
春宵醉?那是什么?
她靠得近,身上那股清淡柔和的药草味飘过来,竟意外地让人觉得舒服……等等,我在想什么?
身体深处泛起一股陌生又汹涌的悸动,不可言说的某处更是起了微妙的变化。
我好像明白了——
“胡言乱语,”我咬着牙找回几分清醒,脸上却开始发烫。
“什么‘春宵醉’,我……本王好得很!”
我推开她站起来,想先离席找个清净地方。
可眼前天旋地转,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药香的怀抱里。
是……兰知章。
“王爷不胜酒力,妾身先带他下去歇息……”
头顶响起兰知章的声音,我却只觉得她的怀抱带着凉意。
舒服得让我想蹭一蹭。
14
兰知章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谢居安气死。
扶着他去客房的一路上,他眼神涣散,呼吸灼热,身体也在微微发颤,分明已经药力发作……
却还在一个劲儿地推她。
“别扶我,走开,我没事。”
春宵醉是种效力强劲的宫廷秘药,常人服了只有催动气血助兴的效果,可谢居安本就身子弱,谁知这药会造成什么后果。
她一开始不知睿王意图,才借故不喝,谁知他拿起来就干了个底朝天。
还以为他又有什么诡计,结果是单纯的傻——
和北国皇宫里无出一二的傻。
兰知章叹了一口气,将人扶进房间,还没放到床上,却不料他忽地垂下头来,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
“王爷,你……没事吧?”
她咬牙想把他扶稳:“王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