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私生子登堂入室
我叫苏晚,苏氏集团板上钉钉的唯一继承人。至少,在今晚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我爸苏国栋的六十大寿宴,办得极尽奢华。水晶灯晃得人眼晕,香槟塔堆得老高,宾客们衣香鬓影,恭维话不要钱似的往我爸耳朵里灌。我挽着男友顾言的手臂,穿梭在人群里,接受着或真诚或假意的祝福。顾言今天格外英俊,手心却有点凉,我当他紧张,还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指。
“别紧张,我爸又不是老虎。”
他勉强笑了笑,眼神有些闪烁。
切蛋糕的环节到了,众人簇拥着我爸。他满面红光,拿着话筒,先是照例感谢了一番,然后话锋突然一转。
“借此机会,我还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他目光投向人群某处,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愧疚与骄傲的复杂神情,“苏明,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一个穿着昂贵西装,但眉宇间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的男人,微笑着走上前台。他长得……确实有几分像我爸年轻的时候。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这是苏明,我的儿子,晚晚的哥哥。”我爸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宴会厅每一个角落,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响起。
全场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
哥哥?儿子?我哪儿来的哥哥?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液仿佛一下子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麻木。我下意识地看向我妈生前最好的闺蜜,赵阿姨,她捂着嘴,眼里全是震惊和……怜悯。
我再看向顾言。他脸色苍白得吓人,避开了我的目光,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泛白。
他早就知道。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我心里。
苏明接过了话筒,声音温润得体:“大家好,我是苏明。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和大家见面。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那不是笑,是挑衅,是胜利者的宣告。
我爸揽着苏明的肩膀,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妈去世才五年!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巨大的背叛感和荒谬感淹没了我。香槟杯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脆响,碎裂在地,金色的酒液溅湿了我的裙摆。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爸皱了皱眉,似乎嫌我失礼。
苏明则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闹脾气的小孩。
顾言终于动了动,想过来拉我。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在一片窃窃私语和各样目光中,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夜晚的冷风刮在脸上,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世界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二十多年坚信不疑的认知彻底崩塌。父亲、男友……我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们。
2.鸠占鹊巢?
我在自己的公寓里浑浑噩噩地待了两天,手机关机,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
眼泪流干了,只剩下烧心的愤怒和彻骨的冰凉。
我爸来了几次电话,我没接。他发来长长的信息,说什么“血浓于水”、“苏家不能没有男丁”、“以后家产还是你们兄妹平分”、“你多个哥哥疼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