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是生科院的吧？我看那天你好像在负责迎新。”赵寅时一边大口吃饭，一边试图开启话题，眼神明亮又直接，“生科院是不是整天都和小兔子和小老鼠打交道啊？”
许婉清终于不得不再次抬起头。他吃饭的样子很有感染力，让人莫名觉得那盘红烧肉似乎真的很好吃。但她只是淡淡地回答：“不全是。”
话题似乎又要终结。
赵寅时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冷淡，但他并没有气馁，反而觉得这位学姐冷着脸的样子有点……特别？他摸了摸鼻子，换了个话题：“那个……上次体能测试，谢谢学姐。”
许婉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谢我什么？”她并没有帮他什么。
“就是……点头示意啊。”赵寅时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我看你好像看到我了。”
原来他注意到了那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点头。许婉清心里有些意外，面上却不显：“只是礼貌。”
“那也谢谢学姐的礼貌。”赵寅从善如流，他的直球打法让许婉清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气氛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只有赵寅时吃饭的细微声响。许婉清觉得这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不自在。
正当她思考是尽快吃完离开，还是直接说明自己想一个人吃饭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微信提示音，来自生科院辅导员的工作群。
她立刻拿起手机查看，神情变得专注。
群里发布了一条新通知：为促进新生跨学科交流，学校要求各院系联合举办“新生适应性工作坊”，每院需派出辅导员一名和新生代表若干共同策划组织。生科院与物理学院分在了一组。
通知后面附带了物理学院对接人的联系方式——一位物理学院的辅导员老师。
许婉清微微蹙眉。跨学院合作意味着额外的沟通成本和不确定因素，这在她高效规划的工作列表里，属于“麻烦”的范畴。
她快速回复了“收到”，然后点开了那位物理学院辅导员的头像，准备添加好友以便后续沟通。
就在这时，她对面的赵寅时手机也响了一声。他叼着块红烧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哇！学姐！”他猛地抬头，差点呛到，连忙咽下食物，语气兴奋，“太巧了吧！我们学院刚通知，要跟生科院一起办活动！我还被我们班推选成新生代表之一了！”
“……”许婉清操作手机的手指顿在了半空。
她抬起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仔细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生。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带笑的脸上投下光斑，他的眼睛因为兴奋而显得格外亮，整个人像一只发现了新大陆的大型犬。
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小。
许婉清看着他那副“以后请多指教”的灿烂笑容，再想到那个需要投入大量精力的跨学院活动，忽然觉得碗里的饭菜更加索然无味了。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只是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公事公办地说：“嗯，我也刚收到通知。之后具体安排，我会和你们学院的负责老师沟通。”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巧”的意味，只有纯粹的公务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