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懒得回答。
“不说是吗？”她轻笑一声，“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她话音刚落，一道灼热的电流瞬间从镣铐传遍我全身。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肌肉痉挛，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这种专门针对“源能”者的刑具，能将人的神经一寸寸烧断。
“说。”
电流消失，我大口喘着气，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我咧嘴一笑，吐出一口血沫：“秦指挥-官……你这招待客人的方式，可真‘热情’。钢铁城那边……啧啧，比你温柔多了。”
“看来还是不够。”秦简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她亲自上前，从审讯官手里拿过控制器，将功率直接调到最高。
“贺决，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钢铁城的进攻计划是什么？他们的‘源能’改造技术，你交出去了多少？”
这一次，我连闷哼都发不出来。我的意识在剧痛中浮沉，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我仿佛看到很多年前，那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把一块糖塞进我手里，亮着眼睛对我说：“贺决，我们一起守护天穹市，好不好？”
好啊。我一直在做啊，简简。
只是你不知道。
剧痛中，我用尽最后力气，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出了那句被我埋在心底的暗号。
“简简……萤火虫，喜欢有风的夏天。”
秦简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02
那句暗号，是我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时定下的。萤火虫，是我的代号。有风的夏天，是她最喜欢的季节。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已陷入绝境，但核心任务仍在继续，请求最高级别信任。
这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约定，只有我和她，还有她已经过世的父亲，前任总指挥官知道。
秦简握着控制器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她眼中的恨意被一瞬间的震惊和迷茫所取代，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虚弱地靠在锁链上，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我说，秦指挥官的审讯手段，真是让人‘宾至如归’啊。你人还怪好嘞，生怕我死得不够快。”
我故意用上最近钢铁城那边流行的烂梗，将刚刚那一瞬间的脆弱和试探，彻底伪装成又一次的挑衅。
我不能让她起疑。至少现在不能。
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一旦她现在就相信我，那我们两个，甚至整个天穹市，都会万劫不复。
秦简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那丝动摇还是被更深的冰冷所覆盖。她以为，我是在用过去的回忆来动摇她、侮辱她。
“贺决，收起你那套恶心的把戏！”她像是被激怒的野兽，猛地将控制器砸在地上，转身就走，“把他关进‘黑水’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
“黑水”地牢，天穹市最恐怖的监狱，专门关押最穷凶极恶的要犯。那里常年浸泡在冰冷的地下水中，不见天日，能把最硬的汉子也活活泡烂。
卫兵拖着我向外走，经过秦简身边时，我用尽力气，偏过头，在她耳边又说了一句：“三天后，西南三号空域。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6不6？”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