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出什么事吧?”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王蕊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我时,眼神里带着点安抚:“能出什么事啊?就是端酒、点单,和平时一样。”
“那……有没有难缠的客人?”我又追问,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
“没有,同事都挺照顾我的,你别瞎想。”她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蛋,语气轻快了些,“快吃你的,你等我这么久,肯定也没好好吃饭。”
她总是这样,每次我问起工作上的事,她都用“没事”“挺好的”“别担心”这几句话应付过去。可我明明看见她刚才换鞋时,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了一下,像是在删什么信息;也看见她刚才揉腿时,黑丝的膝盖处有一道细痕,不知道是被什么勾到的。
这些细节她不说,我也没敢提。只是看着她低头吃饭的样子,心里的酸楚一阵一阵往上涌——我心疼她熬到这么晚,心疼她穿着不舒服的衣服站一整天,更心疼她明明可能受了委屈,却还要在我面前装作轻松的样子。
石英钟的秒针还在“嘀嗒”转着,我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又看了看对面的王蕊,突然觉得这深夜的等待,比我想象中更难熬。而她身上那身刺眼的光鲜,像一根线,一端拴着她的辛苦,另一端,拴着我放不下的担忧。
2 阴影下的琐碎与不安的累积
王蕊洗完碗回房间时,我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文档里的工作方案写了半页就卡住,满脑子都是她刚才低头吃饭时,鬓角垂下来的那缕头发——明明才二十出头,眼底的疲惫却像熬了好几个通宵。
“我先睡了,你也别熬太晚。”她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肩膀,指尖带着刚洗完澡的凉意。我转头想跟她说点什么,她却已经转身进了卧室,关门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那之后的几天,不安像潮水里的青苔,悄无声息地裹住了我。
先是周三晚上,她躺在我身边刷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开头两个字是“哥”,后面跟着个暧昧的笑脸表情。还没等我看清更多,她手指飞快地划了一下,消息就消失在屏幕顶端。
“谁啊?”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哦,同事,问明天排班的事。”她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翻身背对着我,“快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黑暗里,我盯着她的后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着。同事会用“哥”称呼?会发那样的表情?想问清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上次刚提了句担心,她就说我“疑神疑鬼”,我怕再问,又惹她不高兴。
接着是周五。她回来时,我一眼就看见她黑色丝袜的脚踝处破了个小洞,丝线勾出来,像朵蔫掉的花。我蹲下来帮她脱鞋,手指碰到那处勾丝时,声音都有点发紧:“怎么弄破的?是不是被什么刮到了?”
“嗨,端托盘的时候蹭到桌角了,没事。”她笑着把脚抽回去,随手把丝袜褪下来扔进脏衣篮,“这东西本来就不经穿,破了再买新的就行。”
可我总忍不住想,真的是蹭到桌角吗?会不会是客人不小心碰到的?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像小虫子,在我脑子里爬来爬去,夜里根本睡不着。只要墙上的钟过了十二点,我就会忍不住拿起手机看,生怕错过她的消息,更怕接到陌生号码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