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屎的废物，”张狂朝地上啐了一口，对一个守卫摆摆头，“赏他点吃的。”
那守卫会意，跑进去端来个破碗，里面是半碗嗖了混着馊水的玩意，直接塞到林七手里。
“喏，狂少赏的。”守卫笑得恶劣，“这个才配你吃。”
张狂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七：“废物，只配吃这个。赶紧滚，别脏了老子的地盘。”
周围一些幸存者围过来看热闹，没人说话，脸上都是麻木，有的还在窃笑。
林七低头看着手里那碗泔水，馊味直冲鼻子。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张狂那张得意的脸，和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他没说话，也没动那碗泔水。他把碗慢慢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张狂和守卫更大的嘲笑声。
林七一步步离开，背后的笑声像针一样扎着他。他把那张脸，那个地方，死死刻在脑子里。
饿。比以前更饿。一种烧心燎肺的饿。
他得吃饱。无论如何，得吃饱。
第三章 夜市初成，暗流涌动
林七在城西找了个塌了一半的车库，还算结实。他用捡来的破铁皮、烂木板把缺口堵了堵，算是有了个顶棚。中间挖个坑，摆上那个破铁罐，这就是他的新灶台。
他每天就干两件事：找吃的，琢磨怎么吃。
《饕餮真解》是他唯一的说明书。他试了好几种低级诡异。【污水跳跳鱼】得剥皮去内脏，不然苦得舌头麻。【烂泥怪】的核心那团凝胶烤完了居然有点脆，就是吃了老想睡觉。
他搞到几条“触须怪”的须子，这东西滑不溜秋，力气还挺大。真解上说这玩意高蛋白，低毒素，推荐烤制。他架火上仔细烤，撒上点从废墟里扣搜出来的、说不清是盐还是碱的白色粉末。
一股奇特的香味飘出来，不像肉香，也不像鱼腥，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
香味飘出去老远。
一个小脑袋从车库破口那里探进来，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火上滋滋作响的触须。是个小女孩，嘴唇干裂，眼看就要饿晕了。
林七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扯下一小段烤好的触须，递过去。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一把抓过去，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也舍不得吐。
吃完，她眼巴巴看着林七，又看看火上的肉。
“妈……妈妈也要死了……”她声音小得像蚊子。
林七沉默了一下，把剩下几条烤触须都用破叶子包好，塞给她。“拿走。”
小女孩抱着叶子包，磕磕绊绊地跑了。
没过多久，一个瘦弱的女人拉着小女孩急匆匆赶来，一进门就要给林七跪下。“谢谢！谢谢您救了我家丫丫！芸姐我没啥本事，给您磕头了！”
林七侧身让开。“用不着。”
芸姐看着林七这简陋的棚户，主动开始收拾。她把散落的东西归置好，把地上的垃圾清出去。丫丫就跟在她妈妈后面，怯生生地看着林七。
林七没拦着。
后来，芸姐几乎天天来，帮忙打扫，整理林七带回来的乱七八糟的“食材”。林七偶尔会多烤一点，分给她们娘俩。
渐渐地，开始有别人摸过来。都是些面黄肌瘦、在磐石巷那种地方根本混不到一口吃的底层幸存者。他们拿着捡来的破铜烂铁，或者一点干净的水，怯生生地问能不能换点“那个能吃的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