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双手攀梯,能感觉到整条铁梯在呼吸:每一次海浪拍击船壳,梯身就轻颤,像巨兽的喉管。 余笙殿后,反手一刀割断缠在舵杆上的缆绳,绳头“嗖”地弹回,抽在他自己小腿,血线立刻在海水中晕开。 第七秒—— 最后一只皮靴离开水面,轮机舱入口“砰”地合拢,水压把门缝压得死白,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十三章 螺旋梯向上,船体突然“活”过来

铁梯呈螺旋,锈斑剥落,踩上去像踩着碎骨。 林渊三步并作两步,肩膀蹭过管壁,发出“嚓啦”一声布料撕裂;他右袖立刻被扯开一道口子,皮肤被铁锈划出细红。 我紧跟其后,手指不敢离扶手太远,指尖每次碰到铁锈,都像摸到粗粝的砂纸在磨指纹。 阿初体力最差,呼吸像破风箱。每爬五级,膝盖就“咚”地撞上一级台阶,声音在竖井里回荡,像有人在下面敲鼓。 突然,整段螺旋梯猛地一抖——不是海浪,是船体自身在收缩。 “抓紧!”余笙大吼。 铁梯像巨兽的脊骨,一节一节向上拱起。我们被抛得东倒西歪,手背、肩膀、膝盖同时撞上管壁,闷哼此起彼伏。 最可怕的是声音:船体深处传来“咯——咯——”的木板呻吟,像肋骨在重新排列。 我余光看见梯壁上渗出一片湿红,颜色新鲜,沿着铆钉往下淌,形成一条条细线,像静脉。 林渊第一个冲到顶端,肩膀“砰”地撞开圆形舱盖。 舱盖掀起的瞬间,一股冷雾倒灌,直接拍在我们脸上,带着铁锈与旧报纸的霉味。

第十四章 右舷走廊:墙纸呼吸,门牌流血

舱盖外是右舷走廊,黄铜壁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却不是电,是火苗——灯芯自己燃烧,火舌幽蓝。 墙纸是深绿藤蔓花纹,此刻却像肺叶一样起伏:每一次我们脚步落下,墙纸就鼓起;脚步抬起,又收缩。 阿初吓得贴在墙上,后脑刚碰到墙纸,立刻弹开——那触感温热、潮软,像贴在陌生人的颈动脉。 门牌号是铜制凸字:1A、2A、3A…… 当我们经过3A时,门牌突然“啪”一声裂开,一滴浓稠的血从数字“3”的孔洞里渗出,顺着门板拉成一条垂直红线。 余笙伸手去抹,指腹刚碰到血滴,门板里传来“咚”一声轻敲——像有人用指关节回应。 他整个人僵住,指节还贴在血上,血却顺着他的指纹往回缩,像被吸进门板。 林渊一脚踹开门—— 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翻倒的木椅,椅背裂口新鲜,露出白森森的断茬。 地板中央,铺着一张被撕碎的航海图,碎片拼起来正好是北纬32°07′。 阿初喉咙里发出呜咽:“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十年前就被人撕好等我们?”

第十五章 左舷餐厅:六套餐具与第七把空椅

我们穿过走廊,左舷餐厅大门虚掩。 门轴发出“吱——”的长叹,像老妇人的哮喘。 餐厅里摆着六张餐桌,却只点亮中央一盏吊灯。 吊灯摇晃,每一次晃动,餐具就互相碰撞,发出细小而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