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陈助理说你在这里。”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我弟弟的墓碑上。
我冷笑一声。
“来看我笑话?还是来确认我弟弟是不是真的死了,好让你安心?”
我的话像刀子,他脸色白了几分,却没有反驳。
我不想再看见他,转身重新蹲下,自顾自地对着照片说话。
“小浩,对不起,如果姐姐早点有钱,如果那天,谢南泽接了我的电话。”
那句话像是一句无法挣脱的梦魇,我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
“那个电话?”
谢南泽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是你打的?”
我慢慢地,慢慢地回过头.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震惊和茫然的脸,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是。”
“那是我借护士的手机,打给你的最后一个电话。”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的绝望和无助再次将我淹没。
“我在电话里哭着求你,求你帮我找个专家,求你借我钱,我说我弟弟快不行了。”
谢南泽的身体晃了一下,他死死盯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般。
“而你在做什么?”我站起来,一步步逼近他,声音里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
“你在为你的第33个绯闻女友辟谣。谢南泽,在你眼里,人命是不是还不如你的头条新闻重要?”
“不,不是的。”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他被记者围堵得心烦意乱,一个陌生号码不合时宜地打进来,哭哭啼啼的,他想都没想就挂断,拉黑。
他一直以为,沈浩只是普通的病逝。
他从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他亲手递上的一刀。
“你现在知道了,满意了?”我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却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我让你滚,不是在跟你闹脾气。”
我一字一句,声音冷得像墓园里的石头。
“是因为我看见你这张脸,就会想起我弟弟是怎么在绝望中,等着一个永远不会来的电话,慢慢死去的!”
“清清。”
他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体面,上前想抓住我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弥补,我怎么弥补都行。”
“弥补?”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甩开他的手。
我指着弟弟的墓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最恶毒的诅咒。
“好啊。”
“你跪下,在这里跪到死。”
我看着他慢慢跪下的身体,冷笑一声,又说。
“或者,找到害我弟弟延误治疗的真正罪魁祸首,用他的命来偿!”
5
杀人,不是用刀,而是用遗忘。
当苏沐佰在国外小镇为我租下那个带阁楼的工作室时,他说:“阿清,从这里开始吧。”
我看着窗外干净的石板路,该开始我自己的生活了。
那些话成了谢南泽心上的一把刀,而我选择把它拧得更深。
他动用了所有力量去查,要把害死我弟弟的“罪魁祸首”一个个揪出来。
像一条疯狗,想用撕咬别人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我的新事业起步得意外顺利。
苏沐佰帮我把工作室命名为“清梦”,他说,清清白白的梦,最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