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星辰”珠宝抛来的橄榄枝。
那是一家业内顶尖的公司,他们的设计总监亲自打来电话,语气傲慢,仿佛合作是对我的施舍。
我只回了一句:“抱歉,你们的审美,配不上我的苏绣。”
对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才挂断了电话。
苏沐佰听说了,笑得前仰后合:“阿清,你这张嘴,迟早要得罪光所有人。”
我懒得理他,低头穿针。
他笑够了,递给我一份资料:“喏,不得罪人的机会来了。一位隐居的国画大师九十寿辰,家人想定制一份苏绣珠宝,点名要你。”
这是“清梦”的第一个大订单。
我看着大师的作品集,那水墨山水间的留白与意境,让我紧绷了几个月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我用了半个月时间,将大师最得意的一幅《烟雨江南》微缩绣于方寸之间的白玉牌上,再配以细银流苏作点缀。
作品完成那天,小镇难得下了雨。
我正准备打包,工作室的门却被推开了。
雨水的气息混着一股熟悉的冷香,灌了进来。
我手一抖,针尖扎破了指腹,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
谢南泽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但整个人瘦得脱了形,眼下满是乌青。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了点恳求。
“林婉清。”
我没看他,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掉指尖的血。
他似乎习惯了我的冷漠,沉默地将文件袋放在我的工作台上,推了过来。
“你弟弟手术前,本来约好的一位肾脏专家,临时被一家私人医院挖走了。”
“手术因此延误了十二个小时。而那家医院的背后,是沈氏集团。”
他顿了顿,抬眼看我,那双曾让我沉沦的眼睛里,只剩下疲惫和血丝。
“沈氏集团的珠宝品牌,叫‘星辰’。是我的死对头。”
我擦拭的动作停住了。
星辰,那个被我拒绝的公司。
原来如此。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这件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他几乎是在乞求,“沈氏家大业大,只靠我一个人.”
我终于抬眼看他。
我当然知道我斗不过林氏,但我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可是,小浩。
看着他眼里的那一丝微弱的希冀,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竟然还敢指望我?
“这是你的事。”我冷冷地开口,将那份文件推了回去,“查到了最终结果,再来告诉我。”
我没有拒绝,就是默许。
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眼里的光瞬间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好,我一定查清楚。”
他走后,我看着桌上那份没被带走的文件,许久,才缓缓打开。
沈氏集团,少东家,沈子昂。
我的视线落在这个名字上,一种莫名的不安包围了我。
接下来的日子,商界新闻里全是谢南泽针对沈氏的动作,招招狠厉,完全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打法。
沈氏似乎被他这不要命的架势打了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就在谢南泽步步紧逼时,沈氏集团却忽然高调宣布,旗下“星辰”珠宝将举办一场盛大的慈善拍卖会。
邀请函也寄到了我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