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低头，吻住她沾血的唇角。
“那就六小时内——”
“让他们沉入海底。”
—— 01:20:00 ——
潜艇调转航向，十二艘“凛冬”同时亮起红灯。
乔音靠在舰桥，怀里抱着宋潮。
孩子的小手抓住她一缕染血的发梢，咯咯笑起来。
宋凛站在她身侧，金属义肢的指尖轻轻一挥。
“目标，幽灵舰队。”
“零信号作战，全面开始。”
3 幽灵舰队
太平洋深夜，黑得像一坛陈墨。
潜艇“凛冬”号缓缓上浮，厚重冰层发出低沉裂响。
甲板舱门开启，寒气卷着雪粒扑进来，宋凛只穿一件黑色衬衣，袖口挽到小臂，金属义肢与夜色融为一体。
乔音抱着宋潮，孩子裹在银灰色襁褓，只露出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冷不冷？”宋凛低头，用鼻尖碰了碰儿子的额头。
宋潮咧嘴笑，小嘴吐出一串白雾，像给黑夜加了一层滤镜。
远处浮冰炸裂，第二艘、第三艘……整整十二艘黑漆潜艇破浪而出。
舰桥统一亮起深红色航行灯，像十二条鲸鱼的脊背，在雪幕下若隐若现。
洛基的声音透过舰内广播，带着笑意：“幽灵舰队全员到齐，鲸落导弹填装完毕。”
宋凛“嗯”了一声，侧头看乔音：“想听摇篮曲还是进行曲？”
乔音把宋潮往怀里拢了拢：“给他唱《我亲爱的》吧，走调也没关系。”
低沉男声在频道里响起，意大利语并不标准，却带着金属摩擦的磁性。
“Caro mio ben, credimi almen……”
走调的尾音未落，十二枚“鲸落”导弹同时点火。
海面被尾焰撕开十二道炽白伤口，冰层瞬间汽化，水雾升腾，像一场倒悬的暴风雪。
导弹掠空而去，消失在云层。
几秒后，遥远的天边亮起一束又一束白光，像有人在天幕上点燃巨型镁条。
爆炸声隔了半分钟才传来，闷雷一样滚过冰原。
洛基吹了声口哨：“世界树的补给港，没了。”
雪雾未散，雷达突然发出短促警报。
屏幕上，三个巨大光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
“幽灵级战舰。”洛基舔了舔虎牙，“世界树终于肯把压箱底的家伙拿出来。”
宋凛单手扣上风衣，金属义肢弹出微型操控板，指尖快速滑动。
十二艘“凛冬”同时下潜，海面只留狭长黑色背鳍。
水下的世界安静得诡异，声呐里却传来高频尖啸——那是幽灵级独有的“鲸歌”脉冲，专门用来震碎潜艇外壳。
宋潮在乔音怀里打了个小喷嚏。
乔音低头，看见孩子瞳孔里闪过一串银色代码。
“开始了。”她轻声说。
脉冲声骤然失真，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尖叫。
所有“鲸歌”在同一秒哑火。
幽灵级战舰的雷达屏幕瞬间雪花一片。
频道里传来敌方指挥官的怒吼：“谁动了我们的频段？”
没有人回答。
因为整片海域，所有电磁信号，都在这一刻被强制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