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个眼神锐利、充满怀疑的刑侦队长。
林曦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攥紧了拳头。有什么东西，正在这潮湿阴冷的城市里，悄悄开始涌动。而她，已经站在了漩涡的边缘。
第二章
雨下了一夜，未曾停歇。
林曦也几乎一夜未眠。只要一闭上眼，那张洋娃娃的特写照片和早餐店老板脖颈上蠕动的黑色纹路就在眼前交替浮现，冰冷黏腻的恶意几乎要渗进她的骨髓里。还有陈深最后那个探究的眼神，像根刺，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老师”的痕迹……真的出现了吗？还是她过度紧张产生的错觉？
那个早餐店老板王建国，他突然歇业，是巧合，还是……？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翻滚，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勉强迷糊了一会儿，却又被噩梦惊醒。
第二天早上，她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去上班，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经过紧闭的“老王豆浆”店门时，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胃里又是一阵不适。
一进档案科，就感觉到气氛不同往常。刘姐没了八卦的心情，老赵也皱着眉头。
“咋了这是？”林曦小声问。
“唉，别提了，”刘姐压低声音，指了指楼上刑侦支队的方向，“‘洋娃娃’那案子闹的。陈队他们熬了个通宵，火气大着呢。刚小马下来借碎纸机，脸都是绿的，说排查毫无进展，发现尸体的地方偏，没监控，也没目击者，老案子里的线索也快被前辈们挖尽了，现在完全是地毯式瞎找，磨人得很。”
林曦的心沉了下去。刑侦支队进展受阻，意味着她更不可能接触到案件的核心信息。
她坐回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看着屏幕上的档案管理系统，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那丝熟悉又恐怖的“感觉”像钩子一样吊着她，让她坐立难安。
必须做点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内部通讯录，找到了刑侦支队内勤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刑侦支队。”一个干练的女声。
“你、你好，我是档案科的林曦。”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着点怯生生的笨拙，“昨天……昨天陈队他们是不是调走了一份‘洋娃娃案’的卷宗？编号好像是不是DA-2008-XXX那个？”
“对，怎么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昨天整理的时候可能太紧张了，好像……好像把一份不相关的文件混进那个案子的盒子里了。”她编造着借口，心脏跳得厉害，“是一份……一份去年的办公用品申领清单，挺重要的，领导可能要核对……能不能麻烦您，等陈队他们不忙的时候，帮我找找看？或者……或者我上去自己找一下？就一分钟，保证不打扰大家工作！”她语气里的焦急和闯祸后的无措装得惟妙惟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这事有多重要。一份无关紧要的申领清单？听起来就像是新手会犯的错。
“行吧，我帮你看看。不过现在队里忙得脚打后脑勺，等有空再说。”
“谢谢！太谢谢您了！”林曦连忙道谢，挂了电话，手心全是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