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心上人化煞,岑清禾亲手从我胸口挖出命引血珠。
这三年来,她视我为仇人、为玩物,肆意折磨。
她不知道,那血珠是我的命,而我守在她身边,是在用命为她压制死劫。
直到我魂飞魄散那天,她父母才哭着告诉她真相,原来我才是她唯一的生路,而她,亲手毁掉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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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地下室的铁门被一脚踹开,声音震得铁锈簌簌往下掉。
我被一股大力从冰冷的水泥地上揪起来,脸颊接连挨了几个狠戾的耳光。脸被打偏,耳鸣声尖锐得像警报。
嘴角裂开,铁锈味的血混着口水往喉咙里灌。
岑清禾最忠心的护院周昂,拖着我的脚踝往外走,背部和后脑勺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火辣辣地疼。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姓顾的宝贝疙瘩不过是指尖见了点红,你他妈还有脸在这里挺尸!」
海边的风又冷又潮,带着咸腥气,狠狠刮在我脸上。
那股子血腥味一路蜿蜒,引向二楼岑清禾的主卧。
我被扔在地毯上,像条死狗。
岑清禾看见我身后拖出的那道暗红色痕迹,精致的眉头嫌恶地蹙起。
她刚从床上起身,真丝睡袍松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一片带着吻痕的雪白肌肤。
「顾言昱被煞气冲撞了,你去处理。」她的声音跟这海风一样,不带丝毫温度。
我抬起被头发遮住的脸,目光越过她,看向床上那个脸色红润、眼角还带着情欲水光的男人。
顾言昱正虚弱地靠在床头,柔软的被子盖到他胸口,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啪!」
下一秒,一个耳光重重甩在我脸上,力道之大让我再次头晕目眩。
是岑清禾打的。
她居高临下地站着,下巴绷紧,眼里结着冰:「让你去化煞,不是让你用你那双脏眼睛觊觎他。闻烬,你也配?」
我立刻低下头,头发垂下来,遮住眼里的情绪。
「对不起。」
然后我撑起身体,膝行着,一点点爬到床边。
顾言昱半夜无聊,非要去后院那个专门豢养邪物的池子边,结果被里面一只煞气凝结的凶物划破了指尖。
煞气入体,对他这种本就体弱的人来说,无异于剧毒。
这三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处理他层出不穷的「意外」。
我熟练地扯开胸口的衣服,露出狰狞交错的旧疤。然后并指如刀,用尖锐的指甲,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入我心口的位置。
剧痛让我浑身冒汗,牙关都在打颤,但我忍着,从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挖出一颗凝结着我心头精血的血珠。
这就是我的「命引」。
是替命师一身道行的根源。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岑清禾冷漠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闻烬,收起你那套博同情的把戏。」
在她眼里,我这种自残行为,不过是故意卖惨。
因为替命师的阳血同样能驱邪,划破手腕就行。
她不知道,我这三年来,被她折磨得油尽灯枯,身上的阳血早已污浊不堪,毫无用处了。只有这颗还能勉强起效的命引,是我最后的依仗。
也是我最后的命。
顾言昱轻咳着,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岑清禾立刻转身,半跪在床边,将他紧紧搂进怀里,声音是装都装不出来的紧张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