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剑挥出,都带起一道蕴含着毁灭法则的漆黑剑气。剑气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那些能够吞噬月光之力的深渊黑雾,在面对这更加霸道的黑暗时,竟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撕裂、斩碎。
入侵的魔神意志发出惊怒的尖啸,它没想到,自己寻找的“容器”,竟然反过来要将它吞噬。它调集所有的力量,化作一只巨大的阴影魔爪,拍向魔铠。
魔铠不闪不避,猩红的双目中只有疯狂的战意。他双手举起魔刃,迎着魔爪,一剑劈下。
“轰——!”
黑与黑的碰撞,爆发出的却是比白昼更耀眼的光芒。恐怖的能量冲击波以祭坛为中心,呈环形向四周扩散开来。
湮灭之都那古老的黑曜石建筑,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沙堡。尖塔在哀鸣中断裂,回廊在巨响中崩塌,无数代人守护的家园,在这场“内战”的余波中,被夷为平地。
而此时的露娜,终于从混乱中挣脱出来。月泪之心在刚才的碰撞中彻底碎裂,传承仪式也因此失败,但她也侥g'f'd'f幸地摆脱了被深渊力量侵蚀的厄运。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地狱般的景象。
熟悉的家园变成了一片废墟,幸存的族人寥寥无几,倒在血泊与瓦砾之中。祭坛已经完全崩坏,到处都是巨大的裂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而在那片狼藉的中心,站着一个让她感到无比恐惧的身影。
一个全身覆盖着黑色铠甲的魔鬼。
他手中那把巨大的、仿佛会呼吸的魔剑上,还在滴落着黑色的血液。他的脚下,是入侵的深渊魔神最后消散的残影。他赢了,他击退了敌人。
但露娜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她看到的是这个“怪物”所带来的毁灭。是他在战斗中,摧毁了他们的圣地,他的力量余波,杀死了那些本就重伤的族人。
她无法理解刚才那场战斗的本质,在她那因惊吓和悲痛而变得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只能形成一个最简单、最直观的结论:
是这个魔鬼,毁灭了她的家。
她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悲伤,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那个魔鬼缓缓地转过身,头盔下的那双赤红色的眼睛,看向了她。
在与露娜的目光接触的瞬间,魔铠体内那狂暴的杀戮欲望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奇迹般地平息了一瞬。铠的意识,在与魔神意志的搏斗中,抢回了片刻的清明。
“露……娜……”
一个沙哑、扭曲,几乎听不出原样的声音,从铠甲的缝隙中挤出。
他想走过去,想告诉她,自己是为了保护她才变成这样的。他想脱下这身该死的铠甲,像以前一样,用温暖的手掌摸摸她的头。
但是,当他迈出一步时,却看到露娜惊恐地向后缩了缩,那双紫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看怪物般的眼神,泪水决堤般地涌出。
“……哥……哥?”她用颤抖的声音,试探着问道。那声音里,充满了她自己都不愿相信的绝望。
这一声“哥哥”,如同最锋利的尖刀,刺穿了铠的心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副狰狞的铠甲,这把滴血的魔剑,还有体内那股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再次失控的毁灭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