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人烟越是稀少。房屋逐渐被茂密的树林和陡峭的山坡取代。雨声淅沥,笼罩着一切,衬得山谷间一种深沉的、令人不安的死寂。只有三轮摩托引擎的轰鸣和车轮碾过泥水坑的哗啦声,异常刺耳。
终于,在一个更加狭窄的岔路口,司机停了下来,指了指一条几乎被荒草和灌木完全淹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里面车进不去了。顺着这条路往下走,走到头,就是你说的那个坳子。”
林安付了钱,道了谢。司机接过钱,迅速调转车头,仿佛一刻也不愿在此多留,突突声很快消失在来时的雨雾中。
现在,真正的孤独感才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
他站在泥泞的路口,深吸了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握紧伞柄,拖着行李箱,踏上了那条荒草萋萋的石板小径。
小路蜿蜒向下,通向被群山环抱的、更幽深的谷底。石板湿滑,缝隙里长满青苔,两旁的杂草高过膝盖,不断刮擦着他的裤腿,留下冰凉的水渍。四周是遮天蔽日的古树,枝叶在雨中沙沙作响,仿佛隐藏着无数窃窃私语。
他走了很久,雨似乎完全停了,但树冠积存的雨水仍不时滴落下来,敲打在伞面上,发出单调的“嗒、嗒”声,更显环境的幽寂。
终于,穿过最后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不大的山间平地出现在眼前。
而奶奶的老屋,就孤零零地矗立在平地中央。
背后是黑压压的、仿佛随时会扑下来的山林。灰黑色的木墙板被雨水彻底浸透,颜色深得近乎墨黑,瓦片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枯叶,檐角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整栋房子透着一股被时光遗弃的腐朽和阴郁。
两扇对开的、木质早已泛黑发朽的院门,竟然没有上锁。
只是虚虚地合着,门环上挂着一把老旧的、长满绿锈的黄铜锁——但它只是挂在那里,并没有锁上。
林安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攫住了他。
第四章:尘封之宅与无声的答案
林安站在虚掩的院门前,雨水顺着伞尖滴落,在脚边的泥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铜锁只是挂着,没有锁死。这意味着什么?有人来过?刚刚离开?还是……它一直就这样?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湿滑、锈迹斑斑的铜锁。轻轻一摘,锁便应手而开。他将锁放在门边的石墩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