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秋这一天刚开始接单,她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手机,根本就没搞明白接单这事到底怎么弄,心里又着急又无奈。再一看派给她的单子,净是些别人挑剩下不要的,地方偏远不说,配送费还少得可怜。
她咬咬牙,推着那辆破旧的电瓶车,一路上,司徒盈秋心里发慌,车把在手里都攥不稳,这电瓶车骑得歪歪扭扭,她还得时不时瞄一眼手机导航,生怕走错路。
好不容易到了送餐的办公楼,司徒盈秋拎着外卖,一头扎进电梯。正值上班高峰,电梯里人挤人,她被挤在角落里,手里的奶茶晃来晃去。突然,旁边一个人猛地一转身,司徒盈秋躲避不及,“哗啦”一声,奶茶直接洒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那香甜的气味瞬间变得腻人。
司徒盈秋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可污渍还是弄得到处都是。到了顾客门口,她心里愧疚,敲开门,还没等开口,对方一瞧她这狼狈模样,眉头就皱成了个疙瘩,眼神里都是嫌弃,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用了,你拿去自己喝吧。”
司徒盈秋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那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嗫嚅着:“我……我赔您钱,是我的错……”
那顾客是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冷哼一声,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惹人厌的苍蝇:“放心吧,我也不会投诉你,这单就送你喝了,赶紧走。”说完,“砰”地关上了门。
司徒盈秋提着那大半杯还在往下滴的奶茶,黏腻的液体顺着袋子淌到地上,也仿佛沁进了她的心里,难受得厉害。她从来没体验过这种被人如此轻贱的感觉,就因为一杯十几块的奶茶,自尊被践踏得一文不值。她站在那儿,眼眶泛红,满心悲哀。
可外卖信息还在响,她只能强忍着泪水,收拾好心情,继续赶往下一单。
这一单是个炖汤,司徒盈秋一路上小心翼翼,双手紧紧护着外卖箱,心里默念着千万别再出岔子。路过一个路口时,突然一辆车飞驰而过,她吓得下意识急刹车,“哐当”一声,电瓶车连人带车摔倒在地,外卖箱里的汤洒了个精光,东西撒了一地。
司徒盈秋顾不上膝盖上传来的剧痛,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先把电瓶车扶起,赶紧掏出手机给顾客打电话,声音带着哭腔,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顾客气势汹汹:“你怎么搞的呀?摔了?傻了吧,这不是你的事儿啊?”
司徒盈秋忙不迭地回应:“是是,都是我的事,我会赔您的……”
“赔我什么?我现在饿着肚子呢!挂了,我不仅要赔,还要投诉你!”没等司徒盈秋再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嘟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响个不停,她沮丧地把手机放回兜里,低头一看,脚上被摔破的伤口还在流血,血珠子顺着脚踝往下淌。她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推着电瓶车,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挪。
而另一边,李叶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绞尽脑汁想明天怎么推脱去学校的事儿。她翻来覆去,把脑袋都快想破了,各种借口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可又觉得没一个靠谱的。
正发愁呢,张姨轻轻敲了敲门,探进头来,用气音说:“小姐,电话。”说着,还不忘用嘴型示意“你妈”。
李叶秋有些担心地坐起身,犹豫了一下才接起电话,小声地“喂”了一声。心里那股抵触情绪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握着手机的手都不自觉地收紧了。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传过来,是那种听起来还算好听的女中音,可说出来的话却冷得像冰:“盈秋,我不想问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既然现在没事了,我就再说一遍,以后别这样,这种行为丢家族和家里人的脸。做事之前,先想想父母,我们是要脸的。我听张姨、王医生都说你没事了,是吗?”
李叶秋刚想开口说自己还是觉得不舒服,想请几天假,母亲却抢先一步打断她:“没事了,明天就去上学,别在家待着。当初不是你死活要读这个音乐学院的吗?既然是你自己选的,那就拿出点样子来。一点小事就回家寻死觅活的,你这坚持不显得可笑吗?明天该上学上学,别在家待着。”说完,“啪”的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李叶秋听着听筒里的忙音,知道自己明天是非去不可了。一想到要迈进那高大威严的高等学府,面对一无所知的状况,心里就慌得不行。这房间又软又豪华,可她却觉得心里没着没落。
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像烙煎饼一样,李叶秋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合上眼。感觉刚闭上眼,就被张姨轻声叫醒:“小姐,快起床了,夫人说让你去上学呢,我给你做好早餐了,快起来吃,司机在下面等你。你今天回来吗?在学校住宿舍还是回来?”
李叶秋一脸挫败,她哪知道回不回来呀,随口应道:“不知道,到时候再告诉你吧。”
张姨点点头:“行,你要回来提前打电话,我做好晚饭等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家里大扫除一下。”
李叶秋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起身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