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苏念禾瞬间煞白的脸,补充道:“这还不是它最终的归宿价。
如果遇到真正懂它、爱它的顶级藏家,或者某些特殊的渠道……它的价值,无法用单纯的金钱衡量。”
苏念禾感觉一阵眩晕,三千万?起拍价?她扶着柜台才勉强站稳。
孙老头没给她太多消化震撼的时间,手指又移向那枚冰种飘花玉镯:“至于这个镯子,冰种飘花,底子清透,飘花灵动,种水色俱佳。却好像不似大靖王朝出产,不过这翡翠玉镯在高端翡翠市场里,也是难得的精品。估价……”
他沉吟了一下,“百万到一百二十万元之间。如果尺寸合适,圈口好,还能再上浮一些。”
他看着已经完全懵掉的苏念禾,语气带上了一丝复杂:“丫头,你这两件东西加起来……价值3400万了。”
苏念禾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孙老头后面的话都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模糊不清。
“3400万……我的天啦!那姑娘随手脱下的翡翠玉镯值一100万,沈砚之随手丢出来的“随身饰件”和“饭钱”,竟然是这样的天文数字!那枚作为“粮资定金”的墨玉扳指,又该是何等的价值呢?
这泼天的富贵让她没注意到孙老头口中的翡翠玉镯便非出自大靖王朝的这句话。
她想起沈砚之那平静淡然的面容,想起阿福眼中那丝不赞同的担忧……原来那不是夸张,而是深知其重!
巨大的财富像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
她不是没见过钱,可这样毫无预兆、以如此震撼方式砸下来的巨富,让她感到一阵阵的虚脱和强烈的不真实感。
同时,一股巨大的压力也随之而来——沈砚之需要的粮食,她必须做到,而且要快!要足够!否则,如何对得起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饭钱”?
“孙……孙爷爷,”苏念禾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现在急需用钱。您……您有没有门路,能尽快、稳妥地把它们……至少先出手一件?特别是这个玉佩?”她指了指那枚羊脂玉佩。
孙老头眉头紧锁,手指捻着胡须,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道:“急出……价格肯定会被压。尤其是这种顶级货,识货的、敢接手的、又能立刻拿出大笔现金的人,凤毛麟角。不过……”
他眼中精光一闪,“既然你这样吧!那玉镯我就收了,我付你一百万,如果我出手还有上浮的话,再给你十万,可以吗?……”
苏念禾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孙爷爷都是奶奶的老街坊了,听说当年奶奶和他还有过一段情呢?
可不知为何却结束了。
而且孙爷爷在这县城的古董街上也算是有点名望的,从不坑人。
“孙爷爷,那玉佩呢?”
“玉佩,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办法。我认识一位……背景很深的老先生,专收顶级古玉和翡翠,为人也极有信誉,从不问不该问的,给价也算公道,最重要的是,他能立刻调动大笔资金。只是……”
他看向苏念禾,目光带着提醒:“价格,可能达不到拍卖的预期,但会比一般的急出价高很多。而且,东西一旦过手,就再无瓜葛。你考虑清楚。”
“好!”苏念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时间不等人,沈砚之明早就要来取第一批粮食。
她需要的是立刻能买粮的真金白银。
“麻烦孙伯尽快联系!玉佩就给他看看!能出多少钱?”
苏念禾斩钉截铁道。
“好吧!爷爷先把玉镯的钱转给你应急……”孙老头急忙拿起手机上几下轻点,100万就到了苏念禾的帐号上。
银行到账的提示音刚落,苏念禾已转身往超市赶。
那俩姑娘送的玉镯是珍品,总得好好回礼才是。
还有沈砚之要的粮食,也顺路买些先顶上。
“丫头,把你玉佩拿着……”
“孙爷爷,您先收着吧!”苏念禾脚步没停,回头扬声,“等找到那位老先生,您再捎信给我。”话音落时,人已走出老远。
孙老头望着她背影叹气,这丫头,防人之心也忒少了些。
……
这边,苏念禾在超市里加紧采购粮食;那边,沈砚之已带着两名侍从,提着她先前给的面粉、大米等物,回到了主帅军营。
“交给伙夫,尽快煮好。”沈砚之吩咐道,“让燕将军和诸位将领先用,务必让他们吃顿饱饭。”
侍从应了声,将沉甸甸的粮袋递过去,伙夫接过时,指腹触到袋里结实的颗粒,眼里当即亮了起来。
伙夫营热气蒸腾。
当晶莹的白米饭、雪白的馒头、油润的肉包子摆上案几时,中军大帐陷入死寂。
主位上的燕策老将军,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住那碗白米饭。
他拿起一个暄软的馒头,缓慢地掰下一小块,送入口中。
纯粹的麦香在口中弥漫,柔韧的口感安抚麻木的味蕾。这位铁骨铮铮的老将身体剧震!
眼中瞬间蒙上水光!他紧紧抿唇,喉结滚动,才咽下那口馒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抖动。
副将秦猛小心咬了口肉包子,滚烫的油汁肉香冲击感官,他僵住,随即狼吞虎咽塞下整个包子,腮帮鼓胀,眼中是狂喜的泪水,油汁淌下胡茬也浑然不觉。
军师陈平颤抖地捧起一碗白饭,对着光看那晶莹剔透的米粒,近乎虔诚地送入口中细嚼。
米饭的清甜化开,他猛地闭眼后仰,深深吸气,再睁眼时,素来冷静的眼底是翻江倒海的震动与狂喜:“精米…真正的精米…三年了…”
帐内将领们纷纷失态:有人边扒饭边无声流泪,有人对着包子又哭又笑,有人只顾疯狂吞咽,生怕美梦惊醒。
帐中只剩下咀嚼、吞咽、喘息和压抑的呜咽。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活过来”的悲怆与希望。
燕策猛地抬头,泪水洗过的眼睛锐利如刀,死死钉在一旁的沈砚之身上,声音砂石般沉重而急切:
“沈、殿、下!告诉老夫!这些…仙粮!从何而来?!”**
所有声响戛然而止。
无数双饱含泪光、震惊与无限希冀的眼睛,齐刷刷聚焦沈砚之。
空气凝固,沉重窒息,唯有心脏在胸腔擂鼓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