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她骂了一句,声音细细的,毫无气势。
鸡蛋在油锅里滋滋作响,边缘焦黄。她盯着那点烟火气,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秒。
至少火还能打着。这鬼房子没彻底疯。
把蛋和火腿肠铲进盘子,端到客厅茶几上。没找筷子,直接用手抓起来塞进嘴里。嚼得很用力,像跟谁有仇。
吃得急,噎住了。她捶了捶胸口,触感柔软陌生,噎得更难受了。冲回厨房灌凉水。
一顿饭吃得像打仗。
饱了。脑子重新开始转。
她得看看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慢慢走回卫生间,这次没直接看镜子。先做了个深呼吸,鼓足勇气才抬头。
镜子里的人一脸警惕,头发乱糟糟,嘴角还沾着点油渍。眼睛很大,透着股没睡醒的茫然和惊吓。脸型尖了点,皮肤白了点。
不算难看。但也不是他的脸。
她撩起宽大的T恤下摆。腰细了,胯骨的形状变了。腿好像也长了点。
这感觉太邪门了。像穿了别人的皮囊。
衣服空荡荡地挂着,摩擦着陌生的皮肤,痒痒的。很不舒服。
她冲回卧室,翻箱倒柜。在衣柜最底下找到几件他以前嫌小没扔的旧衣服。
一件黑色的修身T恤,一条磨白的牛仔裤。
套上T恤。肩宽刚好,但胸前有点紧。牛仔裤腰围合适,但臀部和腿包裹得有点陌生。
拉上拉链的瞬间,她叹了口气。行吧,先将就。
得搞清楚怎么回事。昨天……日食,乌鸦,那扇门。
她走到走廊,盯着那扇门。它看起来那么普通,旧木头,金属把手。
她不敢再碰它了。
走到窗边,看外面。院子,树,路。一切照旧。偶尔有车开过。
世界没变。是她变了。
她用力拍打玻璃窗,朝外面喊:“喂!有人吗?帮帮忙!”
声音被玻璃挡回来,闷闷的。外面毫无反应。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经过,头都没抬。
她喊得更大声,把手掌都拍红了。
没人听见。或者没人想听见。
这房子把她和世界隔开了。彻底的。
她靠着窗滑坐下来,抱住膝盖。牛仔裤包裹着腿,触感清晰。
饿的问题解决了。但更大的问题,像块石头压在心里。
她是谁?怎么出去?那只该死的乌鸦呢?
4.不请自来的室友
林凡坐在地板上,骨头被瓷砖硌得生疼。这身体好像也不经折腾了。
得动起来。干坐着只会疯。
她爬起来,开始系统地检查这房子。每一扇窗,包括以前从没在意过的地下室气窗。
结果一样。全封死了。不是锁死,是像焊进墙里,根本推不动。
“真行。”她嘟囔,声音在空屋里显得有点虚。
她甚至找了把旧锤子,对着厨房一扇小窗的角落比划了半天。最后还是没砸下去。怕。怕砸不动,更怕砸动了,外面等着她的不是街道,是别的什么鬼东西。
日头西斜,屋里光线变暗。她没开灯,省电。虽然不知道要省给谁用。
胃又开始叫。库存告急。
她回到厨房,进行第二次扫荡。翻遍所有橱柜,只找到半包受潮的饼干和一把快挂面的面条。
寒酸晚餐有着落了。烧水,煮面。清汤寡水,连滴酱油都没有。她吸溜着面条,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