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传来扑棱声。
很轻,但在这死寂里像敲锣。
她猛地放下碗,冲到客厅窗边。
是它。那只乌鸦。
它又回来了,就停在外面的老地方,那棵秃树上。羽毛黑得发亮,歪着头,一只眼睛正对着她。
好像从没离开过。
林凡的血一下子冲到头。她用力拍打玻璃:“你!是不是你干的!”
乌鸦抖了抖羽毛,没动。
“说话!你这黑煤球!”她声音尖得刺耳。
乌鸦当然不说话。它只是调整了一下站姿,看起来更稳了。
林凡喘着气,瞪着它。一人一鸟,隔着一层打不破的玻璃对峙。
过了很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她觉得像过了一小时。乌鸦没动,她也没动。
她的怒气慢慢泄了,变成一种极深的无力感。
她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低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乌鸦突然叫了一声。短促,沙哑。不像鸟叫,像两块粗石头摩擦。
然后它飞了起来,没飞远,而是俯冲下来,精准地啄了一下窗户玻璃。
嗒。一声轻响。
像是在回答。
林凡愣住了。
乌鸦绕了一圈,又落回树枝上,安静地看着她。仿佛刚才只是活动一下筋骨。
林凡慢慢直起身。一个荒谬的念头钻进脑子。
她盯着乌鸦:“是你搞的鬼,对不对?这门?这……这身体?”
乌鸦用喙梳理了一下胸前的羽毛。
“你能听懂我说话?”她试探着问,觉得自己疯了。
乌鸦停下梳理的动作,黑眼睛再次聚焦在她脸上。
它没点头,也没摇头。但它没飞走。
林凡心脏怦怦跳。她深吸一口气,指着那扇打不开的内门。
“那扇门,”她说,尽量让声音不发抖,“跟它有关?”
乌鸦突然展开翅膀,从树上滑翔下来,落在窗台上,离她更近了。隔着一层玻璃,她能清晰看见它眼睛里细小的纹路。
它又啄了一下玻璃。
嗒。
这次更像一个肯定的信号。
林凡看着这只诡异的黑鸟,又回头看看走廊深处那扇门。
鸟。门。她。
这三样东西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起来了。
“我该怎么办?”她问乌鸦,声音轻得像耳语。
乌鸦在窗台上跳了一下,转过身,用尾巴对着她,然后飞回了树上。
留下林凡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窗台,和一肚子没人回答的问题。
但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了。
5.第一次“交谈”
天光彻底沉下去。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林凡没去开灯。她摸黑坐在客厅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那棵树的模糊轮廓。
乌鸦还在那儿。像个剪影贴在夜幕上。
饿。比之前更饿。那点面条和饼干早没影了。胃里像有只手在抓。
但她没动。跟那只鸟较劲似的。虽然她知道这很蠢。
肚子又叫了一声,在寂静里格外响。
树上的黑影动了一下。扑棱一声。
林凡屏住呼吸。
乌鸦飞了下来,再次落在窗台上。这次它爪子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小小的,暗褐色。
它把东西放在窗台外沿,然后用喙啄了啄玻璃。
嗒。嗒。
像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