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擦着手里的碗，淡淡地说，「我这里是小本生意，做不了你这笔大单。」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以为我嫌钱少。
他收回卡，从怀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唰唰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来，推到我面前。
「一百万。只要吃了你的菜，能让我多活一年，这个数，我每年都给你。」
我瞥了一眼那串零，摇了摇头。
「不是钱的事，」我说，「你这道菜，食材太脏，处理起来麻烦。我这小店，没这个条件。」
男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干脆地拒绝过。
「老板，我劝你想清楚。」他敲了敲桌子，语气里透出冰冷的威胁，「在这座城里，我想吃的东西，还没有吃不到的。」
白晓飞看不下去了，噌地站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师父做菜讲究的是心意和缘分！你这种浑身铜臭的人，根本不配吃我师父做的菜！」
「闭嘴！」男人身后的保镖向前一步，蒲扇大的手掌直接朝白晓飞的脸上扇了过去。
第五章 油炸小鬼
保镖的手掌带着风声，眼看就要扇在白晓飞脸上。
我头疼地叹了口气。
搞不好又要赔医药费，麻烦啊。
我手腕一翻，手里那把用了十几年的、沾着面粉的锅铲，鬼使神差地向上轻轻一扬。
「铛！」
一声脆响。
保镖那势大力沉的一巴掌，像是扇在了一块钢板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嗷地叫了一声，捂着手腕连退了好几步，满脸的不可思议。
白晓飞吓得闭上了眼，等了半天，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他睁开眼，只看到师父依旧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锅铲，仿佛刚才只是在掂勺。
「师……师父……」
我没理他。我的目光，越过那个富商，落在了他脚边的空气上。
在那里，一个只有我能看到的、约莫一尺来高、通体漆黑、像个干瘪婴儿的影子，正抱着富商的小腿，贪婪地吸食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生气。
这就是他能发家的原因，也是他阳寿将近的根源。
地府档案编号 734：南洋邪术，饲养古曼童，俗称，养小鬼。
「说了食材脏，还非要往我店里带。」我自言自语地抱怨了一句。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一个让他们毕生难忘的动作。
我转身，从灶台滚烫的油锅里，舀起满满一勺热油。
然后，对着富商脚边那片空无一人的地方，猛地泼了过去！
「滋啦----！！！」
油泼在地上，发出的不是普通的声音。
而是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仿佛能刺穿耳膜的尖啸！
那富商浑身剧烈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身体里硬生生抽离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那个『小东西』之间长达十年的联系，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烧断了！
「我的财神！」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脸色煞白如纸。
尖啸声消失了，店里恢复了死寂。
我把锅铲扔回灶台，拿抹布擦了擦手，然后面无表情地对那个已经快吓瘫的富商说：
「厨房油烟大，别带宠物进来，这要是伤到哪了我可赔不起。」
富商惊恐地看着我，像是见到了真正的活阎王。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延年益寿，连滚带爬地冲出小店，钻进豪车，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雨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