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救我。
她一言不发地缩回手，从许蔓手里拿过一卷胶带，狠狠地在我嘴上缠了七八圈，才颤抖着声音问：「你们怎么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了？」
许蔓和寇驰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小子不老实，路上给了他一点教训。」
「哎呀，完了！完了完了！」樊婆子突然一拍大腿，声音都变了调，「你们怎么敢动他？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啊！」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院子后方传来「轰隆」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塌了。紧接着，一股浓烟升起，夹杂着火光。
我心里冷笑，报应来得真快。
果然，院外响起了几声惊慌的叫喊。
「不好了！樊婆家后院的山墙塌了！大家快来看看！」
「好像还着火了！」
樊婆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一边催促着寇驰和许蔓把我藏进里屋，一边跑去开门。
大门被砸得「哐哐」作响。我趁寇驰两人分神，猛地挣脱束缚，撒腿就往门口跑去。
我离院门只有几步之遥了。
就在门要被从外面撞开的瞬间，樊婆子眼里闪过一丝绝望的狠戾。她似乎下了某个决定，抄起院角立着的一根撬棍，用尽全力砸在我的左腿膝盖窝。
「咔嚓！」
骨头断裂的清脆响声，是我这辈子听过最恐怖的声音。
我惨叫一声，整个人跪倒在地。寇驰和许蔓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把我架起，拖回了黑暗的里屋。
「快把他带进去藏好！」樊婆子对着两人嘶吼，「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三个都得被扒了皮沉塘！」
3
我的呜咽和挣扎，在两个成年男人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里屋的门「砰」地关上，将我的世界和外面的光亮彻底隔绝。几乎是同一时间，院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
带头冲进来的，是我三叔，也是观山村现在的村长，岑伯岐。
「樊家的！你在家怎么不开门！」岑伯岐的声音中气十足，充满了威严，却也难掩焦急。他顾不上指责樊婆子，挥手让身后的村民去后院救火和查看垮塌的山墙。
我被寇驰用膝盖死死顶在地上，嘴里的破布被塞得更深了。我在黑暗中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但徒劳无功。
我知道，樊婆子打断我腿的那一刻，就代表她已经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观山村的村民或许不知道龙脉的真相，但他们世世代代都知道一个规矩：岑家山引的身体，关乎着全村的福祉。
冒犯山引，就是与全村为敌。樊婆子如果被发现不仅买卖人口，买的还是我这个岑家的「山引」，她的下场，会比死还难看。
趁着众人都在后院忙乱，樊婆子闪身进了里屋，还随手反锁了门。
她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真是报应啊，岑寂！你也有今天！竟然落到我手里了！」
我心里大骇，她儿子是因为贪婪和不守村规才自食恶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被赶出村子！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在外面的黑矿上死于非命！」她似乎把我当成了唯一的发泄口，声音尖厉地嘶吼，「你毁了我儿子，毁了我！现在老天爷把你送到我面前，就是让我来讨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