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要小心啊。”每次林晚出门，巧巧都会假惺惺地嘱咐，自己却裹着厚厚的毯子缩在暖气片旁——虽然已经不制热了，但她还是习惯待在那里。
张芸则会说：“晚晚，你力气大，多找点吃的回来。巧巧体质弱，禁不住饿。”
林晚默默点头，系紧围巾走入风雪中。她不止一次想问：妈，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不担心我吗？
但她从没问出口。有些答案，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今天林晚的收获还算不错。她在附近一家小超市的地下仓库里找到了被遗漏的物资。虽然大部分已经冻坏，但总比没有强。
爬到五楼，林晚已经精疲力尽。她敲了敲门，这是约定好的信号——为了防止陌生人闯入，门从内部反锁，必须有人开门。
门开了，暖意扑面而来。林晚费力地把雪橇拖进客厅。
“姐，找到什么好吃的了？”巧巧迫不及待地翻看雪橇上的东西，脸上写满失望，“又是土豆和罐头啊？我都吃腻了。”
张芸帮林晚拍掉身上的雪：“晚晚辛苦了。巧巧，去给姐姐倒杯热水。”
巧巧不情愿地去了，回来时端着一杯温水——显然已经晾了一会儿，不烫也不冷，正好入口。
林晚接过水杯，指尖冻得发麻。她注意到母亲和妹妹都穿着厚实的新毛衣，而自己还是那件旧的。
“妈，哪来的毛衣？”她问。
张芸有些尴尬：“哦，前几天整理衣柜，发现我还有两件没穿过的新毛衣，就给巧巧和我自己穿上了。你的...我忘了你有没有厚毛衣。”
林晚没说话。她记得那两件毛衣，是去年冬天母亲生日时，父亲送给她们的礼物。当时父亲说：“晚晚也有份”，但母亲后来忘了给她。
“姐，你不是在外面活动嘛，肯定不冷。”巧巧甜甜地说，“我和妈妈在家坐着，可冷了。”
林晚喝完水，开始整理物资。她把土豆分成三份，罐头也是。柴火则堆在阳台——这是他们唯一的取暖来源，必须省着用。
“就这么点东西，够吃几天啊？”张芸忧心忡忡地说。
林晚计算了一下：“省着点，三天左右。”
“那你后天再出去找找吧。”张芸理所当然地说。
林晚终于忍不住了：“妈，为什么总是我出去？巧巧也可以去。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强。”
巧巧立刻咳嗽起来：“妈，我嗓子疼，可能感冒了。外面那么冷，我会病死的。”
张芸连忙拍拍她的背，对林晚说：“晚晚，你妹妹身体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从小在乡下长大，比她能吃苦。”
“我也是你的女儿！”林晚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发抖，“我也会冷，也会累，也会害怕！”
客厅里一片寂静。张芸愣住了，似乎从未想过林晚会有这样的情绪。巧巧则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最后张芸软下语气：“晚晚，妈妈知道你不容易。但咱们是一家人，要互相体谅。等你爸回来就好了。”
林晚不再争辩。她知道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第二天，林晚发烧了。可能是昨天在雪地里待得太久，她浑身发冷，头晕目眩。
“妈，我有点不舒服，今天能不能不出去了？”她罕见地请求。
